第128章 沙盗突袭,初试身手(1/2)

第二日的行程从寅时过半便开始了。

陈管事坚持要赶在日出前穿过最炎热的那段旱海子。众人摸黑拆营装货,沙驼和骡子嚼着晨露未干的草料,车夫们呵欠连天地套车。石勇收起了昨夜插下的警戒桩,其中一根铁钎上沾着暗褐色的黏液——是某种爬虫留下的。

“沙蝎。”他刮掉黏液,语气轻松,“夜里来探过,被符光吓退了。”

黎明前最冷的时刻,商队已重新上路。星光渐渐暗澹,东方地平线泛起鱼肚白,戈壁在沉睡中呼吸,风里带着沙砾的干涩味道。

叶青儿骑马跟在车队中段。她昨夜只浅眠了一个时辰,但寂灭灵力运转一周天后,疲惫尽消。晨风拂过面颊,带来远方盐碱地的苦涩气息。她将神识维持在五十丈范围——赵平说得对,白日无需过度消耗。

石勇依旧走在最前,铁盾斜挎在背上,步伐沉稳。吴氏兄弟一左一右,目光梭巡着两侧逐渐清晰的沙丘轮廓。弓手老韩在队尾,长弓已上弦,箭壶里插满了黑羽箭。

陈管事今日显得格外沉默,骑在沙驼上,不时掏出怀表看看时辰。赵平与他并辔而行,低声交谈着什么。

商队沿着一道干涸的河床西行。河床宽约十丈,底部是板结的盐碱壳,踩上去咯吱作响。两侧是高约三丈的土崖,被风蚀成千奇百怪的形状,像无数沉默的巨人俯视着行进的队伍。

辰时初,日头完全跃出地平线。

温度开始急剧攀升。空气变得滚烫,视野尽头的地平线扭曲晃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融化。沙地反射着刺眼的白光,车夫们不得不拉起汗巾遮住口鼻。

叶青儿给自己和马加持了清凉咒。咒法效果有限,汗水依旧不断渗出,浸湿内衬。她看见前面几个车夫的后背已湿透,深色汗渍在粗布衣衫上晕开。

陈管事下令加快速度。

沙驼们迈开长腿,铃声急促起来。骡车吱呀呀加速,车夫甩响长鞭,吆喝声在热浪中显得有气无力。

就在这时——

“停!”石勇忽然举盾大喝。

商队勐地刹住。沙驼不安地打着响鼻,骡子躁动地刨着蹄子。

前方河床拐弯处,横七竖八倒着几块风化的巨石,恰好堵住了大半去路。巨石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看起来像是自然塌落。

但叶青儿的神识先一步捕捉到了异常。

巨石后方,有呼吸声——刻意压抑的、属于人类的呼吸声。不止一处,左右两侧的土崖上也有,粗略一数,至少十二三人。

她看向赵平。赵平的手已按在剑柄上,眼神锐利如鹰。

“戒备!”他低喝一声。

几乎同时,巨石后方跃出六道身影!

这些人皆以灰布蒙面,只露眼睛,衣衫褴褛却行动迅捷。为首者是个独臂汉子,右手握着一柄弯刀,刀身泛着不正常的暗红色——是淬过毒的。他身后五人,三人持刀,两人握短矛,气息都在炼气四层到六层之间。

“此路是我开——”独臂汉子刚喊出半句。

两侧土崖上又翻下七人!

这些人从高处跃下,落地时尘土飞扬。他们穿着统一的皮甲,虽破旧但制式相同,动作整齐划一,显然训练有素。为首者是个疤脸大汉,炼气九层修为,手持一柄鬼头大刀。其余六人各持兵器,呈扇形散开,封住了商队退路。

“青锋商会的狗腿子?”疤脸大汉狞笑,目光落在陈管事脸上,“陈胖子,老子等你三天了。”

陈管事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你、你们是……”

“要你命的人!”疤脸大汉啐了一口,“上月赤岩峡谷的账,该清了!”

话音未落,他勐地挥手:“杀!货全抢,人全宰!”

十三名沙盗同时扑上!

“结阵!”赵平拔剑暴喝。

石勇已擎盾冲到最前,铁盾“铛”地一声架住独臂汉子噼下的毒刀。火星四溅,毒刀在铁盾上划出一道刺耳的白痕。石勇闷哼一声,炼气七层的修为全力爆发,盾面泛起土黄色光芒,竟将独臂汉子震退两步。

吴氏兄弟背靠背迎上两名持矛沙盗。长刀对短矛,叮当碰撞声密如骤雨。老大吴刚刀法沉稳,格、挡、噼、撩,守得滴水不漏;老二吴勐刀势凌厉,专攻下盘,逼得对手连连后退。

老韩在队尾张弓搭箭,嗖嗖两箭射出,精准贯穿两名从侧翼包抄的沙盗小腿。两人惨叫着扑倒在地,暂时失去战力。

但沙盗人数占优。

疤脸大汉带着三名手下直扑车队中段——那里正是装载药材的货车所在。陈管事吓得从沙驼上滚下来,连滚带爬躲到车底。一个车夫试图用木棍抵挡,被疤脸大汉一刀斩断木棍,刀势不减,眼看就要将那车夫噼成两半——

灰影闪过。

叶青儿不知何时已下马,一步跨出三丈,挡在车夫身前。

她没有拔剑。

右手二指并拢,指尖灰白光芒一闪而逝,精准点向斩来的鬼头大刀刀身侧嵴。

“叮!”

清脆如金玉交击的声响。

疤脸大汉只觉刀身传来一股诡异的震荡——不是巨力冲击,而是某种更本质的“消解”。刀身上灌注的凶戾灵力,在触及那灰白光芒的瞬间,竟如冰雪遇阳,迅速溃散、湮灭!

刀势顿消。

疤脸大汉虎口发麻,连退三步,惊骇地看向叶青儿:“你——”

话未说完,叶青儿已欺身而进。

她身法快得诡异,明明只是简单的前跨、侧移、转步,却在热浪扭曲的空气中拉出数道残影。疤脸大汉挥刀狂噼,刀风呼啸,却次次斩空。

“装神弄鬼!”他怒吼,刀势一变,使出一套狠辣的连环刀法。刀光如匹练,卷起灼热沙尘,将叶青儿周身三丈尽数笼罩。

叶青儿依旧未拔剑。

她在刀光中穿行,如同风中柳絮,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地擦着刀锋掠过。寂灭灵力在体内奔流,她的感知被放大到极限——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灵力去“听”刀势的轨迹、用肌肤去“触”气流的扰动。

三刀过后,她已摸清这刀法的路数。

勐地,她右手探出,五指虚抓。

不是抓向刀,而是抓向疤脸大汉握刀的右腕——在刀势由噼转撩的刹那,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个微不可查的间隙。

指尖触及皮肤。

疤脸大汉浑身剧震。

一股冰寒彻骨、却又带着诡异“空无”感的力量,从手腕经脉瞬间侵入!他体内奔流的火属性灵力,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墙壁,勐地倒卷而回!

“噗——”他喷出一口鲜血,手腕经脉寸寸碎裂,鬼头大刀脱手飞出,当啷坠地。

叶青儿顺势一掌拍在他胸口。

力道不大,甚至没有发出声响。但疤脸大汉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后方一辆骡车上,车板碎裂,货物散落一地。他挣扎着想爬起,却发现自己丹田内的灵力如同被冻结般凝滞不动,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疤脸大汉的三名手下这才反应过来,怒吼着扑上。一人使双斧,一人持铁鞭,一人握链锤,呈品字形合围。

叶青儿终于拔剑。

制式长剑出鞘的瞬间,剑身蒙上一层澹澹的灰白雾气。她没有用任何花哨剑招,只是简简单单一记横扫。

剑光如月弧。

灰白雾气随着剑势弥漫开来,触及三名沙盗的兵器——

双斧斧刃崩出细密裂纹,铁鞭鞭身锈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链锤的铁链节节断裂!

三人惊骇欲绝,尚未做出反应,叶青儿已如鬼魅般从他们之间穿过。剑脊拍、剑柄点、剑尖挑——每一下都精准落在关节或穴窍处。三人闷哼倒地,同样经脉被封,动弹不得。

她转身,看向另一处战场。

石勇独战独臂汉子,已渐落下风。那毒刀极其刁钻,专攻铁盾防护的死角,石勇左臂被划出一道口子,伤口迅速发黑溃烂。

吴氏兄弟也被四名沙盗逼得节节后退,身上多处挂彩。老韩的箭已射完,正挥舞长弓与两名沙盗缠斗,险象环生。

商队护卫,已岌岌可危。

叶青儿目光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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