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在父亲的葬礼后(1/2)

于晖是被冻醒的,冻得牙齿都在打颤。

不是21世纪那间漏风出租屋的凉——是1982年哈尔滨的深冬,是父亲于振海葬礼刚过第三天的冷。风从铁路家属院的旧窗缝里钻进来,裹着没化尽的雪粒子,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太平间惨白的天花板,是糊着泛黄《参考消息》的墙,报纸边角卷着毛,上面印着“1982年铁路系统春季招工通知”,墨迹还没干,是昨天居委会张婶送来的。

身下是铺着粗布褥子的硬板床,枕头边压着个硬邦邦的东西——伸手摸过来,是枚铜质警徽,麦穗磨得发亮,背面刻着“于振海”三个字,笔画深凹,是父亲当乘警那年亲手凿的。警徽还带着点余温,像父亲生前最后一次摸他头时的温度。

于晖的呼吸骤然顿住,喉咙里像堵了团浸了冰的棉花,连喘气都带着疼。

他不是该在2018年的百货大楼楼顶吗?不是因为撞破妻子刘梅和外科主任的好事,又从亲子鉴定报告里看见“排除亲生关系”那行字,才跳下去的吗?闭眼之前,他还想着父亲——想着父亲当年在列车脱轨事故里把最后一口气用来护着乘客,想着自己顶了父亲的班却因为没背景,从“乘警预备”被挤成了炊事员,想着自己这辈子活得像个笑话:在火车后厨炒了三十年菜,油星子溅满了制服,妻子嫌他没本事,孩子跟他不亲,最后连死都没人真心哭他。

可现在,他躺在父亲生前住的屋子里,手里攥着父亲的警徽,墙上的日历明明白白印着“1982年2月15日”——是父亲下葬后的第三天,是铁路分局通知他去顶班的前一天。他才19岁,还没去分局报道,还没穿上那身沾油的炊事员制服,还没认识后来的妻子刘梅,一切都还没开始。

“晖子,醒了没?张婶给你熬了小米粥,快起来喝口暖身子。”

门外传来邻居李叔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李叔是父亲的老同事,也是个乘警,父亲走后,他帮着跑前跑后办葬礼,昨天还跟他说“去分局报道时提我,我跟人事科的老周认识,争取给你谋个好差事”。前世于晖没当回事——他以为凭父亲的牺牲,分局总能给个体面工作,结果还是被挤去了后厨,后来才知道,李叔那天去找老周,还被老周冷嘲热讽了一顿。

于晖攥紧警徽,指节泛得发白——疼,是真的。这不是梦,他真的重生了,重生在了1982年,重生在了所有悲剧开始之前。

这一世,他绝不能再去后厨当炊事员!绝不能再认识刘梅!绝不能再活成前世那副窝囊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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