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真当我是傻子吗?(1/2)

午前没多久,缉司快人又回了两趟。

第一次带回书铺小掌柜的口供:他认“左爷在南市北巷”,第二次带回一截竹筒,筒里一张薄纸,字不多,写得直白:

“三更,御道井边,换账,左”

宁昭把纸摊开,抬眼看陆沉:“今晚又要跑。”

“是要跑,但这回不换账,换人。”

“怎么换?”

“他要账,我给他人。”

“把昨夜掌香带出来,放在井边,让他见,人一露头,缉司四角收口。”

宁昭想了想:“他若不上钩呢?”

“那就换第二道。”

“你在井边“疯”一场,把人都吸过去,人一多,左闲必须换地方,他一换,我们就跟。”

“呵,真当我是傻子吗?想疯就疯……成,那就期待我的发挥吧。”

陆沉看她一眼,语气很直:“事成后就回我身后,别跑远。”

“好,我听你的,陆大人。”

夜来得很快,三更前,御道井边已经有人影徘徊。

宁昭穿红衣,发间只插那支细簪,站在井台上,像个讲古的疯子:“井里有一枚小印,掉了好多年,我来找它。”

围的人越来越多,窃语从四面来:“她又疯了。”

“这回疯得像真的。”

又有人小声说:“她手里那鼓,到底是个是什么玩意?是不是个号?”

拨浪鼓“咚”的一声,井沿回响。

宁昭弯腰,往井里照了一眼,忽然抬头对着人群笑:“你们别挤,别把自己也掉下去。”

她话一落,井口对面黑影一晃,有人极快地把一只小包丢向井边,像是要试探。

包刚落地,四角短笛同时响起,“叩叩”两声合音。

黑签穿夜而来,往投包的方向钉去。

对方身法极快,一滚一窜,避开了第一波,却被西侧的暗桩从背后封住退路。

“到。”

陆沉的声音不高,却稳。

那影见势不妙,丢下一句话:“左爷让你们别追……”

话没完,人已经被按倒,宁昭站在井口,目光越过人群看向更远的暗处。

那处暗里,像有另一道更轻的影,来过,又退了。

“没在井边,他在巷顶。”

“我知道。”

陆沉从井台下绕上来,站到她身后。

“他看我们忙不忙,我们越忙他越慢。”

“那我再玩一会。”

宁昭把拨浪鼓举高,冲着井口“咚咚咚”敲了三下。

围观的人被她逗得一静,随即又乱成一团。

趁着这点乱,陆沉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巷顶的阴影里。

那里确实有一线细微的动静,一枚极小的灰点落下来,像有人在屋脊上轻轻一掸袖。

他不动声色,低声道:“收第二圈,别急。”

宁昭听见,笑了一下,声音不高:“我无所谓啊,你叫我别急,我就不急。”

风从井口上来,带着一点凉。

她忽然停住,把拨浪鼓塞回腰间,像无事人一样坐到井台边。

“我累了,坐一会。”

陆沉站在她背后半步,眼光盯着那线暗影。

暗影像是听见什么似的,终于缓缓移开了一寸,又一寸,试图离场。

屋脊另一端,陈戈的短笛已含在唇边,只待一声“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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