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拨浪鼓儿轻轻摇(1/2)

宁昭回头,认真纠正他的错误。

“你说错了,是昨晚像个正经人,今天像个疯子,记清楚。”

说完,她把拨浪鼓举高,冲几人摇了两下,自己先笑了。

午后,东缉司偏院。

陆沉把审来的供词摆到案上,一摞短句,没有一个空洞词。

小内侍只认“传话”,不肯说主子。

尚仪局小工咬死“误拿旧线”。

灭“香”的内侍说“听人使唤,不知是谁”。

三份口供,三条线,差一口气。

宁昭看完说道:“既然如此,那再挂三盏灯,夜深一点,御道这边也挂。”

陆沉问道:“你是,想把人逼出来?”

“嗯。今晚风大。”

宁昭把“记言槌”指了指外头。

“聪明的人会失手,莽撞的人会露面,两样都要。”

她把拨浪鼓往腰上一挂,收起笑意。

“还有一件,钱婆的身后事,让内务司做,人老了,不要让她丢了脸。”

这话简单,陆沉听得清楚。

入夜,敬安苑门口又亮起三盏灯。

不同的是,御道那边也多了三盏,字样一样:香、线、牌。

风比昨夜大,灯焰跳得厉害。

看门的小太监缩在廊里,忍不住嘀咕:“这宁贵人是真的疯吧?”

“昨天还一本正经,今天又……”

“闭嘴,都说了多少次了,别议论她!你不要命了!”

子时一刻。

“御道”的“牌”灯先灭了。

不是手捻的,是风口里塞进去一把灰,带桂皮水的味。

青棠脚下一错,顺风追出去一丈远,只抓住一截袖边。

袖边新线,针脚细,尚仪局的手。

再回身,敬安苑门口“香”灯也在跳。

有人先一步贴近,想用湿布捂。

宁昭抬起“记言槌”,一槌落下,灯焰稳住,人手却被震开,湿布掉在地上,味道甜得发腻。

“两头一起动。”

青棠低声。

“好。”

宁昭站在台阶上,声音不高。

“来几个人,抓几个。”

话音刚落,御道那边有人惊呼,紧接着脚步乱了。

陆沉带人从暗处压上,半刻之后押回两人。

一个袖口有桂皮水的淡印,一个掌心有半个“御”的潮影,真真切切。

宁昭把“牌”灯挂回门楣,转身对陆沉道:“够了。明早见太后。”

陆沉看她一眼。

“你不说“再挂”了?”

“再挂也来这些。”

宁昭把拨浪鼓摘下来,丢给阿蕊。

“今夜到此。”

她收起“记言槌”,转身入内。

门要合上时,又探出半个头,对廊下那些看热闹的人很认真地补了一句:“放心,我明天还会疯。”

众人一愣,随后有人忍不住笑。

有人小声道:“这回倒是听懂了。”

卯时,寿宁宫。

殿门未全启,宁昭先在台阶下把拨浪鼓“哗啦”摇了两下,朝门楣上错认的匾额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近处宫人强忍笑声,低语绕着檐角转。

“又疯了,昨天还一本一本对账。”

“你闭嘴,她疯的时候耳朵更尖。”

太后在殿内等她,面色沉静。

宁昭入殿,先把糖葫芦往香案一搁,又把拨浪鼓背到身后,规矩行礼。

“昨夜抓了三人,捻“香”的内侍、绕“线”的小工、拿“牌”的小内侍,三人都在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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