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楼又起东风(1/2)

午后,东缉司小堂里,陈戈把门合上。

“左闲这条线,不好碰,他当年跟着太后理过三处旧账,知道的门路多,若真活着,藏得也会深。”

陆沉把“照准簿”的拓片一张张码齐。

“越深越要先动外围,靖和不是核心,先逼出左闲的手,再逼他的口。”

陈戈点了一下头:“那,要怎么逼?”

陆沉把指背在纸上弹了弹。

“借“靖和”的人情,再借一回。”

傍晚,靖和被换了囚衣,带去侧门。

陆沉亲自把他按在坐榻上。

“今晚你按我的话说,你要离京,手里那只“御前旧印”要找地儿交代,左闲若在,他必来接。”

靖和喉结动了动,似乎有些紧张。

“旧印……真的在我这儿吗?”

“在。”

陆沉把一个小匣推过去,匣里是一枚做过手脚的旧印坯,砂眼与真印相似,边角却悄悄刻了两道识记。

“你只要把匣露出半寸。”

靖和沉默片刻,终是开口:“我欠你的,够多了。”

“你不欠我,欠的是那年被卷进火里的人。”

他盯着靖和,再添一句:“小库门口的赵勇,我会斩断他的路,你只管把话传到。”

夜色压下来,灯火在廊下被风压得一低一高。

宁昭把拨浪鼓挂回门楣,转身换了件浅青外袍。

青棠递来一只细竹筒:“娘娘,线已经穿好。”

宁昭捻着竹筒看了看:“今夜挂线。”

她把线一端扣在门簪下,另一端盘在掌心,带着阿蕊和青棠一前一后出了敬安苑。

月上枝头,御花园外的影被风剪碎。

她走到昨夜站过的槐树下,忽然掀起裙角,认真对着树根行了个古怪的礼,又学小沙弥的腔调念了一句:“借道借道,给疯子让条路。”

旁边巡夜的小太监忍不住笑出声。

“又疯了,又疯啦!”

笑声刚起,宁昭把那截细线轻轻一抛,线端像活了,悄悄搭在假山的石缝里。

她低着头念道:“借灯借灯,给疯子照一照。”

话音落,青棠在后处把一颗指甲大小的火点轻触线端,火星顺着细线“噼”地一窜,在假山另一侧亮了一个极小的红点。

那红点正对着御道与内库之间的夹道。

“看灯的会来,,他们会跟着火走。”

同一时刻,靖和在内城一处僻巷等待。

风把巷子吹得像一口冷井,他把小匣抱在怀里,呼吸有些乱。

脚步声自黑里逼近,一个人影立在灯下,声音沙哑:“你要交什么?”

“旧印,我不想带着它死。”

“打开。”

靖和把匣推近,匣盖只揭了一线。

那人伸手去掀,手指刚触到,指腹就沾了一点极细的粉。

粉无色无味,靠近鼻尖却有极轻的桂皮气。

这一丝味道一冒,胡同两头同时有影落下,黑签破风。

“叮叮”两声,把那人的袖摆钉在墙上。

“放手。”

陆沉的声音在巷口响起,不急不缓。

那人手一松,匣掉在地上,盖子合上。

靖和踉跄退开,眼里掠过一丝难堪。

“我就到这儿。”

陆沉没看他,只盯着那人。

“自报家门。”

那人的面皮慢慢松下来,露出一张寻常脸。

“左闲的人。”

陆沉问道:“左闲在哪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