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雾锁秦岭(1/2)

萧逸华指尖的震颤几乎藏不住,他死死盯着木婉清的眼睛,试图从那片深不见底的凝重里揪出一丝玩笑的破绽,可最终只撞进她全然确凿的认真里。“金丹期……”他喉结狠狠滚动,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艰涩,“爷爷虽已是金丹期修士,可隔着三十年光阴,会不会看走眼?”

“爷爷的修为摆在那里,岂会错看。”木婉清走到沙发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杯里的温水泛起细碎涟漪,“朱会长现身丹洞时,周身三尺内的灵气都在往他经脉里钻——那是‘聚灵异象’,只有金丹期修士突破境界时才会出现,且气息内敛不外露,绝非筑基期能伪造。更别说他袖口露出来的黄金算盘,那是当年范老亲手炼制的本命法器,认主之后旁人碰一下都会被灵气反噬,可在他手里,爷爷说那层金光温润得像裹了层玉,一看就是常年贴身温养的样子。”

萧逸华猛地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窄缝。初秋的风裹着冷意灌进来,吹得他额前碎发乱颤,却吹不散心头的惊涛骇浪。

三十年前,朱观琻和范老只说要去秦岭探一处上古遗迹,此后便像人间蒸发般断了联系。

商盟里的流言传了三十年,有人说他陨在遗迹的机关里,有人说他卷走宝物远走他乡,还有人说他被仇家挫骨扬灰……唯独没人敢想,这位失踪的前会长,竟在无人知晓的地方闭关修炼,还硬生生修出了金丹期的修为——要知道,修真界里,能在百年内突破金丹的已是天才,三十年,简直是天方夜谭。

“商盟里有人知道吗?”他转过身,声音压得极低。

“爷爷把消息压得死死的,只告诉了我和几位看着观琻长大的核心长辈。”木婉清摇头,指尖攥紧了杯沿,“朱会长也没打算声张,他在丹洞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走了,只给爷爷留了句话——‘秦岭旧怨,该清了’。”

“秦岭旧怨?”萧逸华的眉头拧成死结。当年那处遗迹到底藏着什么?范老和朱观琻为何同时失踪?这些年他不是没查过,可所有线索都像被人刻意掐断,只留下一堆模糊的传闻。如今想来,那所谓的“旧怨”,恐怕不只是遗迹里的凶险,更藏着商盟内部的鬼蜮伎俩。

就在这时,木婉清的手机突然刺耳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律师”的名字。萧逸华刚接起,对方急促的声音就砸了过来:“萧先生!你现在在哪?警方刚传讯,说要补充问话,必须马上过来一趟!”

萧逸华的心“咯噔”一下沉到底。取保候审才过一天就突然传讯?他抬眼看向木婉清,后者立刻起身抓起外套:“我陪你去。”

派出所的询问室里,白炽灯的光惨白刺眼,照得墙壁上的“坦白从宽”四个大字格外扎眼。

两个民警坐在对面,面前摊着一叠文件,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萧逸华,你认识赵山河吗?”左边的民警率先开口,声音冷硬得像块冰。

萧逸华的手指在桌下悄然攥紧。赵山河——商盟副会长,“西山派”的领头人,这些年仗着势力庞大,处处和他掌管的南部商盟作对,上个月还在商会大会上公开嘲讽他“乳臭未干”。

“认识,商盟的副会长。”他如实回答,指尖却已泛白。

民警推过来一张照片,照片里的赵山河躺在自家书房的地毯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漫开成黑红色的花,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死不瞑目。

“他昨晚死了。”民警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们在现场家里玻璃杯,台子上等,发现了你的指纹。”

“不可能!”萧逸华猛地抬头,声音陡然拔高,“我昨天一整天都在宾馆,晚上和我爱人待在一起,律师能作证,宾馆的监控也能证明我根本没离开过房间!”

“但有目击者称,昨晚十点左右看见你出现在赵山河家附近。”另一个民警拿出一份笔录,推到他面前,“而且赵山河死前,用自己的手机给你发过一条短信。”

萧逸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这是个明晃晃的圈套!昨晚十点多,他明明正抱着刚见面的木婉清,怎么可能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深圳?那条短信更是无稽之谈——他原来的手机和号码还被扣在分局,昨晚用的是木婉清临时给他的备用机,连卡都是新办的!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警官,我有三个疑点要说明。第一,我原来的手机和号码还在分局扣押,昨晚十点多我爱人刚给我带来一部备用机,你们可以去核实办案民警,我们约好今天十一点去分局领被扣的物品;第二,我身上只有律师给的五百块现金,没有手机,怎么飞到深圳杀人?第三,我和赵山河在商盟会议上见过多次,也去过他家拜访,他家里有我的指纹很正常,但这能证明我杀人吗?”

民警沉默了,指尖在文件上敲了敲,过了片刻才又开口:“你知道赵山河和三十年前秦岭遗迹的事有关吗?”

萧逸华的心猛地一跳。民警突然提起秦岭,绝非偶然。难道赵山河的死,真的和当年的旧怨有关?他斟酌着开口,语气尽量平淡:“略有耳闻,但当年我还没进商盟,具体的不清楚。”

询问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直到律师匆匆赶来,拿着宾馆监控录像和木婉清的证词,以“证据不足”为由,才带着萧逸华走出了派出所。推开门的瞬间,正午的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可萧逸华却觉得浑身发冷,像刚从冰窖里走出来。

“是商盟的人干的。”木婉清扶着他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满是担忧,“赵山河是‘西山派’的主心骨,这些年一直处处打压南部商盟,他一死,‘西山派’的人肯定会把账算在你头上。而且他们拿秦岭的事做文章,就是想把你和朱会长的事绑在一起,让你百口莫辩。”

萧逸华点了点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太清楚商盟里的弯弯绕绕了。赵山河一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李默——那位一直觊觎南部商盟势力的副会长。

当年若不是李利军、刘鼎泰几位老叔力挺他,把南部商盟的老班底交到他手上,他根本镇不住场面。如今李默借刀杀人,既除掉了赵山河这个竞争对手,又能把杀人的罪名扣在他头上,借警方的手打压他,简直是一箭双雕。

“现在怎么办?”木婉清看着他苍白的脸,心疼地问。

“找爷爷。”萧逸华咬着牙,眼神变得坚定,“朱会长的事,爷爷肯定知道更多。而且赵山河的死,说不定就和那句‘秦岭旧怨,该清了’有关。他老人家现在在秦岭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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