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黄泉路,鬼门关,十殿阎罗司冥职(1/2)

指尖划过路边石碑上的“黄泉路”三字时,洛疏舟的魂魄猛地一滞——他竟认得这古朴的小篆。

毒发身亡的刹那,魂魄便如断线的纸鸢般飘起,又似被无形巨手攥住,猛地拽进无边深海,在冰冷的墨色里不断下沉、坠落,直到意识被海底的黑暗彻底吞没。不知过了多久,他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惊醒,入目是望不到头的黄泉路,两侧的彼岸花如火似血,开得妖冶而绝望。

紧接着,一股灭顶的绝望便从魂魄深处涌了上来——他才二十出头,正是鲜衣怒马、挥斥方遒的年纪,怎么就这么轻飘飘地死了?

洛疏舟僵在原地,望着身前川流不息的亡魂。他们或老或少,皆双目空洞,行尸走肉般沿着花径前行,路过他时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他们许是早已看透——这条由彼岸花铺就的路,无人能逃,无人能停。这个突然驻足的少年,此刻纵有千般沮丧、万般不甘,到头来,也只能和他们一样,被命运推着走向轮回的终点。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他喃喃念着这句诗,最后一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毒发时的剧痛,文霜泠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有自己无力垂下的手。他苦涩一笑,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原来,我真的死了啊。”

“也好……”他深吸一口气,魂魄竟也感到一阵轻松,“不用再被生活整的焦头烂额了,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只是想到文霜泠,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那个他心爱的姑娘……“泠儿,你要好好的,平安喜乐,最好……忘了我吧。”念及此,他眼中的波澜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

他抬脚,踏上了黄泉路。

每走一步,眼前便闪过一帧过往。

一幕幕,像快进的电影,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在看别人的一生。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砸在脚下的花瓣上,悄无声息。

若他抬眼,便会看见满路的亡魂都在哭——老妪哭夭折的孙儿,壮汉哭未尽的壮志,少女哭来不及说出口的爱恋。哭声里,彼岸花的花瓣轻轻摇曳着,花蕊从猩红渐变成墨紫,又从墨紫褪回惨白。

没有人回头。

也没有人能回头。

他们只能被命运推着,向前走。

路的尽头,一座巍峨的阴司牌楼拔地而起,黑沉沉的匾额上刻着“鬼门关”三个大字;牌楼两侧,阴兵身披玄甲,手持鬼斧,面无表情地立着——那是真正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冰冷,连魂魄都觉得发颤。

洛疏舟望着那三个字,心中竟无半分波澜。这一路,他把一生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哭尽了,剩下的,只有麻木的平静。

阴兵逐一核对亡魂手中的“身份文书”——那是记录一生功过的薄册,核对无误,便放行。轮到洛疏舟时,他才看清阴兵的脸:青面獠牙,双目赤红,身上的阴气几乎凝成实质,刮得他魂魄生疼。阴兵接过他的文书,扫了一眼,猛地抬头,赤红的眸子死死盯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魂魄,看清他的轮回印记。“洛疏舟……”阴兵的声音沙哑得像两块石头在摩擦,似乎有些迟疑,顿了顿才侧身:“进去吧。”

洛疏舟不知他们为何犹豫,只朝阴兵颔首致意,转身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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