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与天使的第一次讨价还价（1/2）

仓库铁门缓缓向内打开，金属摩擦地面的“吱呀”声在寂静的郊区格外清晰。门外的两人一先一后站定，前面的青年穿着黑色夹克，拉链拉到顶，露出里面深色的作战服衣领，眼神像鹰隼般锐利，正不动声色地扫视着仓库内部——正是之前蹲守多日的监视者；他身后的中年男人则截然相反，一身深灰色定制西装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内搭白色衬衫，领带打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平和，却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沉稳气度，让人不敢轻视。

“请问，陈默陈先生在家吗？”中年男人率先开口，声音温和醇厚，像浸润了温水的丝绸，却自带一种不容拒绝的穿透力，即使隔着几米距离，也清晰地传入陈默耳中。

陈默站在门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大脑飞速运转——对方没有直接闯入，而是选择敲门询问，态度克制，说明暂时没有敌意；但能调动专业监视人员，还让一位看起来身份不低的人亲自登门，背后的能量绝对不容小觑。他深吸一口气，上前半步，平静地迎上对方的目光：“我就是陈默。二位是？”

中年男人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黑色皮质证件夹，双手递到陈默面前：“陈先生您好，鄙人秦守国，现任国家异常现象调查与管理局副局长。这位是我的下属，李明。我们今日登门，是有一些情况想向陈先生了解，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陈默接过证件夹，打开一看——里面的证件设计简洁庄重，左侧是烫金的国徽图案，右侧印着秦守国的照片、姓名、职务，下方还有一串复杂的编码和隐形防伪标识，最下方印着“国家机密·仅限内部使用”的字样。他快速扫了一眼，将证件夹还给秦守国，心中已然明了——这是真正的官方特殊部门，专门处理那些无法用常规科学解释的“异常事件”。

“原来是秦局长，快请进。”陈默侧身让开通道，语气保持着礼貌，却暗含警惕，“仓库里杂乱，委屈二位将就一下。”

秦守国带着李明走进仓库，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四周，却在几个关键位置短暂停留——新安装的高清监控摄像头、墙角的柴油发电机、货架上整齐摆放的户外帐篷（陈默准备用来和艾莉娅交易的），最后落在仓库中央的操作台和旁边的保险柜上。他的眼神没有停留太久，仿佛只是在观察普通的仓储环境，但陈默能感觉到，自己仓库里的每一处“异常”，都没逃过对方的眼睛。

“陈先生倒是会选地方，这里偏僻安静，确实适合存放货物。”秦守国走到会客区的简易桌椅旁坐下，李明则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位置，双手背在身后，目光警惕地盯着仓库的各个角落，像一尊随时准备出击的猎豹。

张猛不知何时出现在陈默身后，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着，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自然下垂，指尖靠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陈默给他的防身短棍，虽然是普通武器，但在这位前侦察兵手中，足以在短时间内制服普通人。

陈默在秦守国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秦局长说笑了，只是做点小本生意，图个租金便宜。不知道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秦守国没有绕圈子，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时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嗒”声，恰好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陈先生，我们就开门见山吧。最近三个月，您的资金流动有些异常——先是一次性取出所有存款租用仓库，随后又通过典当行变现了一件古董首饰，获得了四万元现金，紧接着又采购了大量户外装备和粮油物资。这些行为本身没什么问题，但结合您之前的职业（前销售）和收入水平，未免有些……突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陈默脸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更重要的是，您典当的那件银质胸针，我们的专家已经做过鉴定。它的工艺不属于地球上任何已知的历史时期或文明，金属成分中含有微量未知元素，还能散发出微弱的能量场，对人体有轻微的安神效果。这种‘异常物品’，我们必须了解其来源。”

陈默的心跳微微加速，面上却依旧保持平静。他早就料到官方会注意到那件精灵胸针，毕竟那东西的工艺和能量场太特殊了。他放下水杯，手指在桌沿轻轻敲击，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秦局长，不瞒您说，那件胸针确实是我家传的物件。我太爷爷曾在国外做过传教士，这胸针是他从一个土着部落首领手里换来的，具体来历我也不太清楚。之前失业了，手头紧，才不得已把它当了。”

这个半真半假的说辞，既解释了胸针的“异常”来源（国外土着部落），又避开了系统的核心秘密，还能博取一丝同情。

秦守国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微弱的白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家传物件？陈先生，我们已经核查过您的家族背景——您太爷爷是本地的农民，从未出过国，更别说做传教士了。”

谎言被当场戳穿，陈默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他早就料到对方会核查背景，之所以还这么说，就是为了传递一个信号——他不会轻易透露核心秘密。他抬起头，迎上秦守国的目光，语气诚恳了几分：“秦局长，有些事情，确实不方便细说。我知道这件胸针很特殊，也明白您的职责所在。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所有的行为都合法合规，没有危害国家和社会的想法，也不会将这种‘特殊物件’随意流传出去。”

他话锋一转，主动抛出橄榄枝：“如果国家在某些‘特殊领域’有需要，比如遇到一些无法用常规手段解决的问题，而我恰好又能提供帮助，我很乐意配合。毕竟，我也是中国人，总不能看着国家遇到麻烦而坐视不管。”

这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妥协——他暗示自己拥有官方需要的“特殊能力”，愿意在可控范围内提供帮助，以此换取官方的默许和空间。

秦守国静静地看着陈默，仓库里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缓缓开口，语气比之前柔和了几分：“陈先生是个聪明人。我们‘异调局’的职责，是‘管理’异常现象，而非‘扼杀’。只要您的行为在法律框架内，不引发社会动荡，不威胁国家安全，我们不会干涉您的正常生活。”

他站起身，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黑色的名片，递给陈默：“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上面有一个加密通讯频率。如果您遇到无法处理的‘异常麻烦’，或者有什么‘特殊发现’，可以通过这个频率联系我。我们希望，能与您保持必要的信息沟通，共同维护社会的稳定。”

陈默接过名片，上面只印着“秦守国”三个字和一串数字（加密频率），没有任何多余信息。他明白，这张名片意味着官方的“默许”——只要他守规矩，不搞出大动静，官方就不会为难他；但如果他越界，这张名片也会成为官方找到他的“凭证”。

“多谢秦局长理解。”陈默站起身，将名片小心收好，“我一定记住您的话，有需要的话，会及时联系您。”

秦守国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李明转身离开。仓库铁门缓缓关上，陈默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辆黑色轿车消失在公路尽头，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与官方打交道的压力，比和恶魔领主谈判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