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星炬祭坛与绝望微光（1/2）

“破烂王”号残骸如同被遗弃的玩具，静静躺在“边缘灯塔”z-73废弃品回收区的角落，外壳上新增的焦黑弹孔和撕裂伤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的逃亡。内部，压抑的寂静几乎能拧出水来。仅存的几盏应急灯提供着昏黄的光线，映照着一张张疲惫、绝望而又强撑着的面孔。

王虎用最后一点医疗凝胶，笨拙地涂抹在一名重伤员再次崩裂的伤口上，鲜血很快浸透了简陋的绷带。伤员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体温低得吓人。另外几个轻伤员蜷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布满管线的黑暗穹顶。食物早已耗尽，最后一点循环水也带着一股怪味。时间，在这里变成了缓慢凌迟的刀子。

阿杰趴在一个从垃圾堆里翻捡出来的、屏幕碎裂的老旧控制台前，双手飞快地敲击着虚拟键盘，试图破解灯塔内部网络的更深层权限，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他在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物资仓库、医疗设备或者……关于那个“维护任务”的更多信息。但防火墙坚固得令人绝望，获取的信息支离破碎，除了确认“备用能源阵列”处于几乎不可能修复的“彻底损毁”状态外，一无所获。

“虎哥，阿杰……默哥和猛子他们……进去快十个小时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一个年轻队员声音沙哑地打破沉默，带着哭腔，“他们会不会……”

“闭嘴！”王虎猛地抬头，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厉色，“会长和猛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肯定能找到办法！都给老子打起精神！看好伤员，节省体力！”

话虽如此，他攥紧的拳头却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十个小时，在灯塔内部那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下，每一秒都可能是永恒。他不敢想象下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

嗡……！

整个回收区猛地一震！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远处堆积如山的残骸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紧接着，一阵极其微弱、却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沉闷轰鸣声，隐约传来，持续了十几秒后，又缓缓消失。

“怎么回事？地震了？”队员们惊慌地抬头。

阿杰猛地扑到传感器前，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能量读数！灯塔深层传来异常能量波动！很混乱……不稳定……像是……爆炸？或者是……某种能量过载冲击？”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面出事了！

“能联系上会长吗？”王虎急问。

“不行！通讯完全中断了！干扰太强了！”阿杰绝望地摇头。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默哥他们还好吗？

与此同时，灯塔深处，c区第9维护层，备用能源阵列核心舱室。

一片狼藉。

断裂的能量导管依旧闪烁着危险的电弧，地面凝结的诡异能量结晶被震碎了不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和某种东西烧焦的刺鼻气味。陈默单膝跪地，用一把扭曲的金属杆支撑着身体，剧烈地咳嗽着，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他刚刚尝试了那个疯狂的“方案二”。

在张猛带人去寻找备件后，陈默经过反复推演，最终决定冒险一搏。他利用对残存控制晶石的初步理解，结合“秩序火种”的感应，在阵列边缘找到了一处能量结构相对“薄弱”的点。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引导出一丝被“秩序火种”层层束缚的“混沌信标”的气息，如同在悬崖边释放一滴毒液，试图让其与阵列残存的微弱秩序能量产生极其有限的、可控的“冲突”，希望能激发晶石的潜在活性。

然而，他远远低估了混沌能量的狂暴和不可控性，也高估了自己重伤状态下对“秩序火种”的掌控力。那一丝混沌气息脱离束缚的瞬间，就如同火星掉入了油库，不仅没有如预想般与秩序能量形成微妙的平衡激发，反而瞬间引爆了周围环境中沉积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混乱的能量残渣！

一场小范围但极其猛烈的能量风暴在舱室内爆发！陈默首当其冲，勉强布下的灵力护盾瞬间破碎，整个人被炸飞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经脉再次受创，识海震荡。若不是他关键时刻将“秩序火种”收缩到极致护住心脉，恐怕已经当场毙命。

失败了。而且代价惨重。

“咳咳……默哥！你怎么样？”张猛带着两个队员从检修通道口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们显然也感受到了上面的爆炸和震动，脸上写满了惊骇。看到陈默的惨状，张猛眼睛瞬间红了。

“没……没事……”陈默艰难地摆摆手，又是一口血涌出，“备件库……怎么样？”

张猛脸色难看地摇头：“找到了，但……全毁了。不知道多少年前就被洗劫一空，剩下的也锈成了渣，连个完整的螺丝都找不到。”

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这小小的舱室。连张猛这样神经粗大的汉子，眼中也露出了灰败的神色。修好阵列已经是不可能的任务，现在连默哥都重伤，他们彻底被困死在这里了。

陈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着体内火烧火燎的剧痛和近乎枯竭的灵力，第一次生出了浓重的无力感。实力不够，情报不足，资源匮乏……面对这种高等文明遗留的、涉及法则层面的造物，他这点炼气期的修为和粗浅的理解，简直如同蝼蚁撼树。那个“临时监护协议”，现在看来更像是一个冰冷的死亡倒计时。灯塔系统不会容忍无法完成协议的“无用者”。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死寂之环的逃亡，静滞星域的传承，兄弟们的牺牲……不甘心！绝不甘心！

他的神识下意识地内视，看向识海中那团因反噬而黯淡了许多、却依旧顽强燃烧的“秩序火种”，以及旁边那枚被更多层秩序符文束缚、暂时沉寂下去的“混沌信标”。秩序与混沌，相克相生？难道自己的路走错了？强行束缚、排斥混沌，而不是……尝试去理解、甚至有限度地“利用”其特性？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他想起了在静滞星域，利用静滞规则压制混沌信标；想起了在净化工坊，两种力量冲突后短暂的平衡与蜕变；甚至想起了刚刚爆炸前那一瞬间，混沌能量与秩序残骸碰撞时，产生的并非只有毁灭，还有一丝极其短暂、难以捕捉的、更本源的能量涟漪……

是不是……方法不对，而不是方向错了？

就在他心神激荡，苦苦思索时，异变再生！

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他体内！

他识海深处，那缕因为筑基契机而诞生、一直缓慢滋养经脉的微弱新生力量，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召唤，突然自行活跃起来，不再专注于修复伤势，而是如同指南针一般，指向了能源阵列舱室的某个特定方向——那面被爆炸震得裂纹遍布、背后似乎还有空间的金属墙壁！

与此同时，他掌心的“星辰罗盘”也毫无征兆地发烫，指针疯狂跳动，指向同一个方向！

“嗯？”陈默猛地睁开眼，看向那面墙壁。之前他的神识扫描过，后面应该是实心的结构支撑体，没有任何能量反应。但现在，在新生力量和罗盘的双重指引下，他集中全部神识再次仔细探查……

这一次，他感知到了！在厚厚的金属和岩石层后面，极其深邃的地方，隐藏着一个非常非常微弱的、与“秩序火种”同源，但却更加古老、更加精纯的……共鸣点！那感觉，有点像“净所”的核心，但更加……内敛，更加沉寂，仿佛沉睡了亿万年的星辰内核！

“墙后面……有东西！”陈默挣扎着站起身，眼中重新燃起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