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刺刀训练(1/2)

一九三八年,十一月,下旬。

煤窑里的空气,仿佛凝固的冰块。

林远山缓缓地,将那支刻着“北村”二字的三八式步枪,举到了胸前。

他吸气。

“哈!”

他猛地弓步,刺出。

枪尖,精准地停在了一根悬挂的、细小的钟乳石尖端,相距……不足一寸。

但他握枪的左手,却因为用力过猛,牵动了右肋那刚刚愈合的旧伤。

“嘶……”

他痛得闷哼一声,放下了枪。

一个月了。

白鹿用她那双神奇的手,硬是把他从“废人”的边缘拉了回来。断裂的肋骨已经长合,虽然在阴雨天依旧会发出抗议的钝痛,但他……能动了。

能动,就意味着“耻辱”的开始。

他忘不了。

忘不了在“秋收保卫战”中,那三个日本兵在二十米外,狞笑着冲过来的脸。

忘不了他像个废物一样,在地上翻滚,只能拔出那把可怜的剥皮刀。

忘不了陈虎那如同天神下凡般的怒吼,和他那句——

“老子就知道!你这缩头乌“龟的‘神枪手’,一被人近身,就是个废物!”

他,林远山,一个顶尖的猎人,一个自诩的“狙击手”,他的“死穴”,是二十米。

这一个月,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的,不是北村的枪声,也不是陈光的弹道表。

而是白鹿那句,在黄昏时,轻得像风一样的低语:

“……也许,我……看不到那一天。”

他猛地抓起了毛瑟步枪。

他背上了仅剩的,那一发尖头弹。

不。

他低头,看着那空荡荡的弹药包。

他知道,他不能再指望那“最后一发子弹”了。

如果他死了,白鹿怎么办?

他必须……活下去。

他必须,堵上那个“二十米”的死穴。

林远山深吸一口气,走出了阴暗的煤窑。

煤窑外,一块平地上。

“喝!哈!”

陈虎,那头暴躁的黑熊,正光着膀子,在寒风中,用一把工兵铲,劈着一块巨大的煤矸石。

“咔嚓!”

石头应声而裂。

他需要发泄。这一个月的“养伤期”,把他憋坏了。

“……陈虎。”

林远山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干嘛?”陈虎头也不回,又是一铲劈下,“你那宝贝肋骨长好了?又想跟我比试五百米射罐头?”

“不。”

林远山走到他面前,很平静。

“你教我。”

“……啥?”陈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停下了手里的工兵铲。

“教我,”林远山一字一顿,“怎么拼刺刀。”

“……”

陈虎僵住了。

他缓缓地直起身,那双铜铃大的眼睛,难以置信地,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神枪手”。

“你?”陈虎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讥讽,“你一个‘特等射手’,金贵着呢。你那手,是用来算‘风’的,不是用来拼命的。”

“我,”林远山没有动怒,他只是陈述着事实,“在二十米内,是个废物。”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你救了我一次。”林远山说,“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陈虎脸上的讥讽消失了。

他扔掉了工兵铲,从旁边的武器架上,抽出了两根被磨得光滑的、充当训练棍的白蜡杆。

“好。”陈虎咧开了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老子就教教你。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老子的‘教法’,很疼。”

“我受得住。”

“砰!”

林远山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满是煤渣的泥地里。

他那刚刚愈合的右肋,遭到了结结实实的一击。

“咳……咳咳……”他呛出了满嘴的黑灰,疼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废物!”

陈虎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手里那根白蜡杆,指着他的喉咙。

“你的‘听风’呢?”

“你的‘本能’呢?!”

“老子站在这儿,这么大个活人!你他娘的……连老子的杆子往哪儿扫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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