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青州瘟疫（2/2）

沿途所见，皆是人间惨状。村落荒废，田地无人耕种，偶尔可见一两个面黄肌瘦、行将就木的村民蹒跚而行，妄图去洛阳城讨得生机。

越往青州方向行进，这种惨状便越是触目惊心。

白若月与孙老的心中愈发沉重。

在历经数日艰辛之后，二人抵达了青州城下。

只见城门紧闭，身穿铁鳞甲的军汉们脸戴面巾。

“城中瘟疫，许进不许出。”

入城之后，所见所闻更是令人心惊。街道空旷无人，店铺紧闭，偶尔传来的咳嗽声与哭泣声，衬的城池更加空荡。

二人无暇他顾，直奔青州府的医署而去。

令人倍感蹊跷的是，这医署之中只有寥寥数人。

按照常理来说，医署理应是瘟疫爆发时期最为忙碌不堪的场所才对。

可眼下这青州医署却是门庭冷落、空空如也，基本的药材储备少得可怜，治病救人的医者数量也是严重匮乏，根本不足以应对这场瘟疫。

孙老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与担忧之情，他赶忙走上前去想要询问一番究竟发生了何事。

“各位官爷，这是怎么了？我是今日才来青州城的，我瞧见医署里如今这般慌乱景象，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能否告知老朽一二呀？”

哪成想，那医署里本就没剩下几个官员了，这些人见到有人靠近，那模样像是受了惊的兔子。

一个个面色惊恐万状，眼神四处游离，躲避着孙老的目光，对于到处肆虐的瘟疫之事，只字不提，就好像这其中藏着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一旦说出，会有什么了不得的祸事。

他们这般遮遮掩掩、欲盖弥彰的态度，着实让人怀疑其背后是否有着更深层次的隐情。

更为奇怪的是，如今这青州城已然被严密地封锁起来。

按说此举应当是为了防止瘟疫向外扩散，保护周边地区民众的安全。城内的百姓被严禁出城，城外之人却能够随心所欲地进入城中。

这样一种反常至极的封锁方式实在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倘若朝廷当真忧心瘟疫蔓延之势，就应该当机立断采取彻底封城之策，可如今这“只许进城不许出城”的政策，怎么看都像是在蓄意放任更多的人涌入青州。

一时间，无数个疑问涌上孙老心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离开医署，孙老随意挑了一户人家，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有动静传来，听起来很慌乱。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开门的人双颊有不自然的红，像被火烤过一样，面部其他位置却又苍白的吓人。

“我家昨日里刚刚已……”虚弱的语气在看到来人后戛然而止，乍一停顿，让他不住的咳嗽起来。

“你…你们…咳咳…”那人佝偻着身子，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后，才缓缓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是刚来…青州城的？”

“对，我师傅他老人家是个很厉害的大夫。听闻青州有瘟疫，就马不停蹄赶过来的。”

他听到白若月的回答，眼神泛起怜悯，还带着几分绝望与疯狂之意“大夫…瘟疫…实话告诉你吧，如今的青州城谁也走不出去，这瘟疫谁也治不了，你们进来和送死没有区别。”

“我等知道瘟疫凶险，可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白若月猜想到可能有隐情，于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接话。“我和师父一定会治好你们的。不然我们也不会来此。”

他看着白若月天真的模样，癫狂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瘟疫是活的，这满青州的人都要…咳咳……死了。”

“公子，你别这样，我们真的会找到病因的。”

男子笑够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才看向她，浑不在意的用衣袖擦去刚刚因大笑而咳出来的血“小菩萨，青州城的瘟疫你找到病因，怕是……也治不了啊。可能只有传说中的神仙手段才可以。”

“那我们要是能做到呢？”

男子脸上的怜悯神色更浓“你们要是能做到，全青州城都该给你们立庙塑金身。”

“那你呢？”

“我自然只会比他们更虔诚。只是小菩萨，你现在就是个泥胎掉进了水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