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小花妖(1/2)

黎明将至,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

白若月静静地站在回廊下,她的脸上弥漫着懊恼的神色。

是她的错,一招不慎害了人。

一直以来,白若月的修炼之路都颇为顺遂,她的心境也如同平静的湖面一般,未曾有过太大的波澜。

这突如其来的记忆却如同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让她的心境出现了难以预料的波动。

对于山精野怪来说,心境的稳定是修炼的关键要素之一。

人类在修炼时,虽然杂念繁多,但相对而言更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心境。

而山精野怪则更倾向于遵循本能行事。

尤其是当心境不稳定时,山精野怪对血食的渴望会变得异常强烈。

白若月在扑倒那名老仆后,老仆人被吓得昏厥过去,而她的骨爪却悬停在老仆那苍老的脖颈上方,仅仅只有三寸的距离。

白若月瞳孔中金色与红色的气息相互纠缠,难分难解。

她背后显化出的白骨法相,竟然生出了尖锐的獠牙,那森森的骨火燃烧得异常猛烈,甚至将青石板都烧灼得滋滋作响。

老仆衣襟上不知从何处沾染的牡丹花瓣突然闪过一道红光。

姐姐醒醒,莫要入魔! 一声稚嫩的呼喊,带着哭腔,如同惊雷一般在白若月的耳畔炸响。

这声音仿佛具有某种神奇的力量,瞬间让白若月的理智恢复了一丝清明。

就在这一瞬白若月放开了老仆。

白若月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她猩红的瞳孔里倒映着小花妖暴涨的妖气

小花妖七八岁的孩童模样,那张脸长得有点像阿英。

一下挡在了老仆面前。

小花妖浑身爬满血色经络,却张开双臂拦在老仆身前:张伯说过...坏妖怪才吃人!

白若月的理智刚回笼了一丝,可身体状况已接近入魔状态。

骨爪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神魂之力突然被勾动,小花妖就那样挡在老仆的面前。

梦粱术展开,小花妖被拉了进去,与之前施展梦粱术有所不同。

白若月也被拉了进去。

三九天的北风卷着雪粒子,把纪府后巷的青砖地刮出鬼哭似的哨音。

老张佝着背缩在柴垛后头,破棉袄里三层外三层缠着草绳,仍抵不住寒气往骨头缝里钻。

他盯着五步外那团黑漆漆的物什,浑浊的老眼被雪光刺得发疼——那盆被砸烂的紫檀木花盆里,蜷着一株通体焦黑的牡丹。

作孽啊...

老张翕动着龟裂的嘴唇,哈出的白气凝在眉梢。

他认得这株雪塔,去岁开春时还是三小姐的心头肉。

暖房的小厮说过,单是那嵌着螺钿的盆子,就抵得上庄户人家十年的嚼用。如今根须上黏着的银丝土早被冻成冰碴,断茎处渗出的汁液像凝结的血痂。

丑时打更的声音传过来,老张终于抖着手摸过去。

指甲盖大小的嫩芽藏在断根处,被他指腹的热气一呵,竟微微颤动起来。

这一颤直颤进老张心尖里,他年轻时在牡丹园当学徒,见过花王将死的模样——那颤巍巍的新芽,是花魂在讨命呢。

马厩顶上的破瓦窟窿漏下月光,老张把雪塔养在喂马的青石槽里。

槽底垫着从祠堂供桌偷来的陈年香灰,掺了墙角的陈霜、井沿的绿苔,最上头盖着他从里衣撕下来的棉絮。

巡夜人的灯笼晃过时,老张正跪在槽边,用豁口的瓷片刮去腐根上最后一块黑斑。

老伙计,忍着点。他往根茎抹唾沫时,指尖的冻疮裂开渗血。

那血珠子刚要往下坠,嫩芽忽然舒展开两片豆瓣似的叶,竟将血珠吸了进去。

老张骇得往后跌坐,却见月光下浮起一缕紫雾,绕着青石槽打了个旋儿,钻进他破袄的补丁里。

开春前最冷的十天,老张的铺盖卷儿搬到了马槽旁。

三更天喂完最后一茬草料,他摸出贴身揣着的油纸包。

里头的碎米是晌午从自己饭碗里扒拉的,泡在温水里化开,拿根小棍搅成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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