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来都来了（1/2）

“道之一字，不在于形式，而在本心。”

她喝出金石之音，在这威压领域中回荡。

“我之剑，不为杀戮，而为——”

她猛地并指，周身被压抑的灵力与坚不可摧的道心意志融为一体，尽数汇聚于指尖。

“——斩破虚妄，寻一线真我，为不公提剑！”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凝聚了全部精神意志，还有对过往一切感悟的指尖，朝着少壁，刻画而下。

指尖与石壁刚刚接触，她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而是无数纷杂磅礴的意念如同决堤洪流，顺着她的指尖汹涌灌入。

整座文壁似乎“活”了过来！

这些镌刻在文壁之上、历代闯关者留下的道意烙印，随着她自身意志的灌注，被依次激发，显化出其蕴含的道意威能，并如同受到挑衅般，朝着她这个“后来者”压迫而来！

形成一层层叠加的，针对性的精神威压，拷问砥砺着后来者的道心。

首先从壁面最底层涌起的，是一股沉重坚韧的意念，伴随着一行略显朴拙却无比坚定的字迹——「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这股道意如同泥沼般缠绕上来，让白若月感觉每前进一分都无比艰难，像是在逆着时光长河跋涉。

威压中增添了一分滞涩。

她对抗着这股“行之难”的意念，缓缓写下了自己心中的第一个字——“剑”。

“剑”字一成，一道无形剑气斩出，那“道阻且长，行则将至”带来的沉重威压骤然消失。

这个新生的“剑”字，拥有了生命和位格，脱离了最底层，化作一道微光，游鱼一样向上攀升，稳稳地烙印在了那行“道阻且长，行则将至”的上方。

“道阻且长”四字上散发出的沉重威压，瞬间从白若月身上消散无踪。

仿佛她的“剑”字，已然超越了“行之难”的阶段，得到了这一层道意的认可，不再构成阻碍。

还不等她稍缓口气，一股凌厉霸道的气息如同出鞘的利剑，从“剑”字上方的那行字迹——「我道即极道，极道为杀」——中轰然压下。

这股道意充满杀伐之气，锐利无匹。

白若月闷哼一声，指尖的光芒都摇曳了一下。

她不敢怠慢，将自身对“剑”的理解——非为杀戮，而为斩破虚妄——催发到极致，与这股“极道为杀”的意志激烈对抗着，凭借着更加清醒和坚定的内核，硬生生顶住了这波冲击，指尖再次移动，刻画第二个字——「破」。

“剑破”二字相连，意味初显，那道意微光再次向上跃升一层。

凡是被她新刻字迹压在下方的那些前人字迹，散发出的道意威压便如同被征服般，收敛沉寂下去。

而位于她字迹上方的，代表更高层次道心的威压，则逐一亮起，如同等待挑战的关卡。

白若月心中明悟：这文壁留字，是一场与历代先贤道意的无形交锋与攀登！越往上，留下的道心越是坚定纯粹。

“剑破虚妄”这四个字成型后，光芒更盛，联袂向上攀升，稳稳占据了文壁的中层区域！

攀升越高，承受来自上方未超越之道的压力也越大。

她预想中要写的是“剑破虚妄，心守真我，为不平鸣”，这才刚刚写完前半句，心神的消耗已远超预期。

“心守真我”四字，她写得异常艰难。

每写一笔，都感觉有无数纷杂的意念对抗，要在这万千道念的洪流中，牢牢守住属于自己那一份“真我”的澄澈。

每多写一笔，消耗的心神与意志都是之前的数倍。

指尖已微微有些发抖，她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这话，是否说得太大了？

若无法将整句话写完，前面已刻的字也会因道意不完整而无法稳固，最终功亏一篑。

没有退路，唯有咬牙硬撑。

眼前阵阵发黑，她几乎是榨干了最后一丝心力，凭借着在无数磨难中锤炼出的对“自我”的清醒认知，终于颤抖着，将“为不平鸣”四字，艰难地补全在了“心守真我”之后。

最后一笔，落下。

十二字宣言，完整显现在文壁之上：「剑破虚妄，心守真我，为不平鸣。」

一句写完，道韵自成，青光冲霄而起，携着这股斩破迷惘，坚守本心的力量，再次向上攀升一截，最终稳稳地定格在了那行充满悲壮与决绝的 「虽千万人，吾往矣」 字迹旁边。

两者并列，仿佛跨越时空的呼应，一者悲壮，一者清醒而坚定。

轰隆！

周身那如同层层枷锁般叠加的恐怖威压，在这一刻骤然消散，卸下万钧重担，白若月身体一晃，差点软倒在地，连忙用剑拄地，才勉强站稳。

两座石壁中央，柔和的光芒汇聚，一座高台缓慢的升起。

白若月缓了好一会儿，第一次目光没有聚焦在那代表着过关的白花上。

仰起头，目光越过自己留下的字迹，望向文壁更上方，那寥寥数行，却仿佛占据着苍穹之顶的字迹。

尤其是那两行：

「无人阻我凌云志，我则踏雪至山巅。」

字里行间透出的，是一种何等自信，何等孤高、视万界如无物的磅礴气魄。

还有那个无法看透的「圆圈」，蕴含的道境更是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