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怒海劫波银发翁（2/2）

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眼睫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充满了沧桑与浑浊，却又在深处隐含着通透感的眼睛。

初时，他眼神涣散，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当他看清眼前时，瞬间明白了什么。

老者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被白若月轻轻按住。

“莫要妄动，你身子还虚。”

老者依言停下动作，声音沙哑，带着无比的恭敬与激动，开口说道：

“多……多谢……多谢几位仙师……救命之恩！小老儿……小老儿还以为此番必死无疑了……”

听到老者道谢，口称“仙师”。

“老人家不必多礼，不过是恰逢其会，举手之劳。”

白若月暗中更加留意老者的一举一动。

她一边持续输送灵力助其稳固生机，一边试探着问道：

“不知老人家遭遇了什么变故？这茫茫大海，风急浪高，怎会孤身一人沦落至此？”

银发老者闻言，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用那沙哑的嗓音缓缓说道：

“不敢隐瞒仙师……小老儿并非生于斯长于斯。乃是年轻时遭遇海难，流落至此，侥幸被附近一座海岛上的渔民救起，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他歇了歇，继续道：

“那岛屿……位置似乎有些奇特。岛上民风淳朴，多以捕鱼为生。

小老儿别无所长，唯有一张利嘴，几十年来，便靠着在岛上茶寮酒肆说些江湖旧事、民间传奇，混口饭吃。”

“也是在那岛上住得久了，偶尔……偶尔能从一些渔民口中，听到些零碎的传闻。

他们说，曾在远海捕鱼时，见过霞光万道，有人御剑凌空；祥云环绕，宝船楼阁飞渡大海。

起初小老儿只当是乡野怪谈，但说得人多了，其中细节又不似完全虚构，心中便渐渐存了念想。

他抬头看了看白若月和妙音，脸上露出一丝属于凡人对超凡力量的纯粹向往：

“小老儿蹉跎一生，庸碌无为，临到老了，对这仙神之事，反倒生出些不切实际的艳羡来。”

“前日清晨，”

他语气变得有些激动：

“海面上突生异象，远远便能望见那边天际金红交辉，雷光隐现，似有龙影。

小老儿一时鬼迷心窍，想着或许能远远瞻仰一番仙家气象，也不枉此生了……便偷偷备了些干粮清水，租了条小舢板，朝着异象的方向划去。”

他苦笑一声，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悔恨：

“谁知……一路上都好好的，就不久前风浪加剧，那小舢板如何经得起这等风浪，一个浪头过来，便散了架……

小老儿落入海中，拼命挣扎，可人力岂能抗衡天威？

也不知喝了多少海水，迷迷糊糊间便被浪涛卷到了这附近。

这等风浪，寻常人哪敢出来。若非几位仙师恰巧路过，出手相救，小老儿这把枯骨，定然要葬身鱼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