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晨光誓言定使命(2/2)

他站在火盆旁,火光已经恢复暗红,那句“门开则族灭”的虚影不见了。他没看我,低声说:“从现在起,你不再是张家的后辈,也不是族老会的棋子。你是‘门’的守者,命定之人。”

我握紧酒爵,铜边硌进掌心。

“你知道北陵在哪?”我问。

他沉默片刻,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当你真正靠近‘门’的时候,它会告诉你一切——包括你想知道的,和你不该知道的。”

“那陶罐呢?”

“子时未到,它却裂了。”他缓缓道,“说明有人坏了规矩,或者……‘门’等不及了。”

我把空爵放回石案,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我会去。”

他终于转过头来看我,眼神复杂:“别信任何人留下的东西,尤其是那些看似指引的信物。玉牌、地图、血符……它们可能是钥匙,也可能是锁链。”

这话我听过。地窖里那块布条上写着同样的警告。

我点头,把布条的位置在心里默记一遍——贴胸暗袋,靠近心跳的地方。

他没再多说,拄着枣木杖,慢慢走向厅外。到门口时,他停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消失在晨光初透的廊柱之间。

我独自站在空荡的厅里,火盆余烬忽明忽暗。

片刻后,我转身走出会厅,踏上通往演武场的石阶。

天微亮了,雪还没停,但风小了。演武场在族地最高处,四周没有遮挡,站在这里能看见北方蜿蜒的雪路,一直伸进长白山深处。

我走到旗杆旁,解下黑金古刀,横在掌心。

刀身冰冷,刃口隐约有暗纹流动,像是封印着什么东西。我用刃背轻触额头,闭上眼睛。

幼年血池的画面闪过——赤红的液体,无数手臂从池底伸出,抓向我的脚踝;断情绝欲的训练,我在狭小石窟里蜷缩数日,靠缩骨功维持呼吸;族叔叛逃那夜,灰袍人割开支派族人的喉咙,血喷在雪地上,开出一朵朵暗花……

这些不是回忆,是烙印。

我睁开眼。

瞳孔深处,一丝血光悄然浮现。

北方雪路尽头,还是一片白茫。但我知道,那条路必须走完。

黑金古刀重新归鞘,这一次,它的鸣叫不再急促,而是变得沉稳,像心跳,像誓约。

我站着没动。

袖口银线在晨光下微微反光,八卦阵纹若隐若现。

远处,一只乌鸦掠过雪地,翅膀拍打声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