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真相破迷障,血路通青铜(1/2)
她指向洞口深处。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风停了,雪也停了。山体裂开的缝隙里没有光,也没有声音。只有一片赤红从地底渗出来,像血,又不像血——它不往下流,反而逆着岩壁往上爬,缓缓升到半空,凝成一条悬在虚空中的路。
宽不过三尺,两边无栏,底下是黑,深不见底。我背上的张雪刃动了一下,她的手还贴在我胸前的玉佩上,掌心发烫。她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她在等我迈出那一步。
我没有回头。
脚下的石阶开始震动。那些原本跪伏在地的魂魄一个个抬起头,脸上的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说不上来的神情。不是愤怒,也不是阻拦,倒像是……终于等到某个注定之人。
第一个魂魄伏下身去,额头抵地。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他们不再围堵洞口,而是向两侧退开,整齐地跪在血路起点的两边。没人出声,但他们的嘴都在动,低语连成一片,最终汇成一句话:
“纯血者,请代我们终结。”
这话落下的瞬间,我体内仿佛有什么响了一下。不是心跳,也不是骨骼作响,更像是血液在血管里突然调转了方向。麒麟血平时只是温热地流淌,此刻却变得沉重,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像一块烧红的铁坠入胸腔。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节泛白,并非因用力,而是血正疯狂涌向指尖。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条路要我走,但它不会让我轻易踏上。每一步,都得拿命去换。
我弯腰将她背稳了些。她比刚才轻了,或许是失血太多,或许是在害怕。她的呼吸轻轻拂过我的后颈,缓慢而微弱。我往前迈了一步。
脚踩上血路。
那一瞬,脚下的红色骤然褪去,变成了青铜色。积雪消失,脚下是一级级金属般的台阶,表面刻着我看不懂的纹路。那些纹路像是活的,在我踩上去之后才缓缓浮现,仿佛有人在地底一笔一划地画出来。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我回头,看见刚才站过的石阶已经塌陷,碎成粉末坠入黑暗,连回音都没有。这条路只允许前行的人,不允许回头。
我又走了一步。
这一次,两旁的虚空中浮现出人影。他们穿着古老的长袍,手持双刀,左右对称站立,刀刃交叉于头顶,形成一个门框的形状。他们不是魂魄,也不完全是人。身形透明,动作却整齐划一,像是被某种意志操控着。
我认得这个姿势。
小时候在祠堂地底密室见过一次。墙上那幅壁画,画的就是这些人站在一条血路上,迎接一个从黑暗中走出的身影。那时族老说那是传说,是守门人最初的仪式。现在我才明白,那不是迎接——是献祭。
他们不是在等开门的人,而是在等结束一切的人。
张雪刃忽然开口,声音极轻,几乎贴着我耳朵:“你感觉到了吗?”
“什么?”
“他们在哭。”
我没听见哭声。天地寂静,只有我和她的呼吸声。但我确实感觉到了。那些虚影的眼中泛着水光,却不流泪,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着我们。
我继续往前。
第三步落下时,脚下的台阶再次变化。青铜色泽更深,表面浮现出一些字迹。不是现代汉字,也不是古篆,更像是某种更古老的文字。我盯着看了几秒,忽然意识到——那是名字。
每一个台阶上都刻着一个名字。
有些我能认出来,“张远山”,“张怀仁”。还有些陌生的名字,但每个后面都跟着年份。短的几年,长的也不过三十载。这些人都死得早,死得快,死在同一个地方。
原来守门人的墓碑,就是这条路本身。
张雪刃的手收紧了一下:“这条路……是用他们的命铺的。”
我没有回答。
第四步,第五步。每走一步,身体就沉一分。麒麟血开始发烫,不是警告,是回应。它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也知道我要做什么。脖颈处的逆麟纹微微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挣扎,想要破体而出。
我不让它出来。
第六步落下时,前方的血路突然亮了一下。两侧伫立的初代守门人虚影同时抬头,双刃缓缓分开,垂向两侧,动作一致得如同一人。然后他们单膝跪地,刀尖插入台阶,低头。
这不是迎接。
是臣服。
我停下脚步。
张雪刃在我背上轻轻喘气:“他们认你了。”
“不是认我。”我说,“是让这条路走到尽头的人。”
她没再说话。
我继续往前。
第七步,第八步。台阶越来越窄,两旁的虚空愈发幽深。那些跪着的族老魂魄早已看不见,或许还在原地,或许已经消散。我能感知的,只剩下前面的路,和背上的她。
第九步。
脚下的台阶突然滚烫。我几乎要缩脚,硬生生忍住。低头一看,那块青铜台阶正在融化,表面浮现出一张人脸——是个年轻人,睁着眼,张着嘴,像是临死前在嘶喊什么。那张脸只存在了一瞬,便被新的纹路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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