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石棺藏谜引后卷(1/2)

风雪吞没石台的轮廓后,我继续向前走。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每走一步,左肩的伤口都被牵动。血已经止住了,但凝成细线顺着肋骨滑下来,在深灰色的衣服上留下断断续续的暗痕。体内的青铜牌不再震动,但余温还在,像一块火炭埋在皮肉里,慢慢地烧着经脉。

走出山脊,眼前一下子开阔起来。主殿倒塌后的废墟横在前面,残垣断壁像骨头一样刺向灰白的天空。地下传来低频的震动,不是攻击的前兆,而是封印系统在自我修复时排出异物的反应。我停下来,用发丘指轻轻贴地探查,碎石下的震动频率杂乱无章,夹杂着几丝微弱的灵性波动——是铜钉的残光在重新排列。

我没有靠近。

缩骨功悄悄调整重心,避开脚下正在裂开的一道缝隙。黑雾从裂缝里喷出来,带着金属和腐血混合的气味。那味道不新鲜,但很熟悉,是张远山生前常有的气息。他曾经站在血路的尽头,右臂的青铜义肢泛着幽光,左眼的翡翠瞳孔映着我的影子,像在看一个注定要完成仪式的祭品。

现在他死了。

但他的尸体不该在这里。

我慢慢往前走,用刀柄轻轻敲了三下地面,试探性地碰了碰最近的一块断碑。回音沉闷,说明下面的空腔还没有完全塌陷。再往前走十步,一座半埋在雪里的石棺露出轮廓,表面盖着细密的冰晶,棺盖边缘刻着张家支脉特有的锁魂纹。

这是张远山的葬具。

我走近,没有拔刀,只用刀背轻轻敲了敲棺沿。一声闷响之后,棺材里突然传出细微的碎裂声,像是沙子在滑落。紧接着,整具尸体开始瓦解,变成青灰色的粉末,簌簌地落下来,露出底部刻着的三个字——

门未启。

指尖摸过刻痕,寒意顺着指节直冲脑门。刹那间,耳边响起低语,不是幻听,也不是记忆回放,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神经的共振:未启……不是不启,是等行者归来。

声音很轻,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散开,神志一下子清醒了。低头看向胸前,那枚随身带的青铜牌不知什么时候滑到了腰侧的布袋里,样子也变了。它不再是一块粗糙的金属片,而是一块温润的玉牌,正面浮雕着四个字——改天换地。

笔迹很熟悉。

和张怀礼权杖上的铭文是同一人手笔。

我没有拿出来细看,只是把它按进袖袋深处。这种东西不会凭空出现,更不会自己变样子。要么是封印松动导致血脉印记被篡改,要么是某种遗留机制在权杖断裂后自动激活,用来标记下一个承接意志的人。

我蹲下身,用刀尖把“门未启”三个字拓在随身带的皮笺上。动作间,余光瞥见石棺底部还有别的痕迹——极细的划痕组成了北斗星的形状,指向主峰偏西的方向。那里没有记载中的“门”址,也从未列入守门人的巡视路线。

正要起身,目光忽然定住了。

雪地上有一串脚印。

从石棺旁边延伸出去,深浅均匀,步距精准,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人留下的。奇怪的是,这串脚印没有来处,像是凭空出现在废墟中央。更异常的是,每一步落下的地方,雪面都泛起微弱的青光,像是被某种力量悄悄点燃,又迅速熄灭。

我后退三步,用发丘指在地上划了个圈,暂时屏蔽了自身的气息波动。静静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脚印没有中断,而且路径绕开了所有残留的机关区,直指北斗星所标的方向。

是陷阱,还是指引?

我没有立刻跟上去。

抽出黑金古刀,割破掌心,弹出一滴麒麟血,落在最近的一枚脚印中心。血珠碰到雪就凝固了,变成透明的晶体,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像——一个披灰袍的身影背对着站着,手里握着半截断裂的权杖,身形轮廓和张怀礼一致,却又有点扭曲,像是隔着一层水幕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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