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血绘阵法破迷途(2/2)
别信。
我站在原地,没动。心跳很稳,呼吸也很稳,可脑子里却像有根针在扎。那张脸,确实是我的。五官、轮廓、眉骨的高度,甚至连左耳垂上那道小时候被狗咬留下的疤都一模一样。可他穿着守门人的衣服,脖子上有麒麟纹,分明是几十年前的人。
他怎么会是我?
镜中的“我”缓缓抬起手,指向我身后。我本能地回头。
门缝更大了。黑色物质已经不再外渗,反而开始收缩,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回去。青铜门上的纹路仍在搏动,但节奏变了,不再是与血阵同步,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律动,像是在回应另一种召唤。
我猛地意识到什么。
转头再看镜子,画面已经变了。这一次,镜中出现了更多人影。他们穿着不同时代的衣服,有穿长衫的,有穿军装的,有穿现代西装的。他们站在一起,围着一个祭坛,手中捧着玉扳指,口中念着某种古老的咒语。
那是历代守门人。
他们在共同封印这扇门。
而祭坛中央,躺着一个人。灰袍,兜帽,右脸有逆鳞纹。
是张怀礼。
他还活着,但被钉在祭坛上,四肢被青铜链锁住,胸口插着一把刀,刀柄上刻着“囚”字。他的眼睛闭着,脸上没有痛苦,反而带着笑。
镜中画面一闪,又换成了另一幕:一个女人抱着婴儿站在山门前,身后是熊熊大火。她把婴儿交给一个老者,自己转身走进门里。门关上的一瞬,她的身影化作灰烬。
我认得那个老者。他是我爷爷。
而那个婴儿……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麒麟血在血管里游走,像一条苏醒的蛇。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不是来开门的。
我是被选中来封门的。
玉扳指在我掌心发烫,血阵开始逆向旋转。八卦图的线条由红转黑,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我猛地意识到不对——这不是我的血在主导,是有人在反向操控阵法。
是谁?
我看向主镜。镜中的“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黑暗中,缓缓浮现出一行字:
“你才是那个不该存在的人。”
声音不是从镜子里传来的,而是直接出现在我脑子里。低沉,沙哑,像是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
我后退一步,脚下一滑,踩到了一块碎石。就在这瞬间,三十六面铜镜同时爆裂。碎片四散飞溅,每一片落地后都开始冒烟,像是被腐蚀了。
地面震动加剧。
青铜门上的纹路开始崩解,暗红色的线条一块块剥落,露出底下漆黑的金属本体。那不是青铜,是某种更古老的东西,表面布满细密的凹痕,像是文字,又像是符咒。
门,要开了。
可我知道,一旦它完全打开,出来的不会是祖先,也不会是秘密。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我握紧刀,左手捏住玉扳指。麒麟血冲破第八道封印,直逼第九道。我能感觉到那最后一道锁在颤抖,只要再进一步,我就能触及真正的源头——血脉的起点,也是终点。
可我也知道,一旦解开最后一道封印,我就不再是“我”了。
我会变成他们想要的那个“钥匙”。
风从门缝里吹出来,带着腐朽的气息。我听见了脚步声,很轻,但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有很多人正从地下往上走。
灰袍军。
他们来了。
我站在铜镜残骸中央,抬头看向那扇即将开启的门。血从嘴角流下,滴在扳指上。新的血珠浮起,加入旋转的八卦阵。
这一次,我没有阻止。
阵法再次启动。
但这一次,我不是在开门。
我在设局。
我知道张怀礼在等一个纯血者用血激活阵眼。他知道规则,但他不知道——规则是可以骗的。
我可以假装启动阵法,让门以为它该开了。可真正的阵眼,从来不是玉扳指。
是我。
只要我还站着,只要我的血还在流,这个局就不会破。
我抹了把脸,把血涂在刀刃上。刀身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远处,第一道灰影从地底升起。
我笑了。
来吧。
这一局,我坐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