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谍影潜入城,烽火照龙城(1/2)
第五十一章:谍影潜入城,烽火照龙城
深秋的太原城像只缩起爪子的老猫,城墙根的荒草被寒风割得枯黄,日军岗哨的皮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惊飞了檐下缩颈的麻雀。城墙内侧的小巷里,一个穿着灰布棉袍的货郎正摇着拨浪鼓,眼神却不动声色地扫过街角的宪兵队岗亭——他是根据地派来的侦察员老郑,挑着的货担底层藏着张用油纸裹好的太原城防图。
“站住!”岗亭里的日军哨兵端起步枪,枪栓拉动的脆响在巷子里格外刺耳,“良民证!”
老郑停下脚步,脸上堆起谦卑的笑,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片。这是根据地仿造的良民证,边角故意磨得发白,照片上的他留着八字胡,比实际模样老了十岁。“太君,小的是从晋南来的,卖点针头线脑,混口饭吃。”
日军哨兵接过良民证,眯着眼对照半天,又踢了踢货担:“里面装的什么?”
“都是些杂货,太君您看。”老郑掀开货担上的油布,露出针头、线轴、顶针之类的小物件,手指却悄悄按在货担底层的机关上——那里藏着颗手榴弹,万一暴露就拉响,绝不能让城防图落进日军手里。
好在哨兵没深究,挥挥手让他过去。老郑挑起货担,肩膀上的肌肉却绷得像块铁板,直到走出巷子,确认没人跟踪,才拐进另一条更窄的胡同,敲响了一扇斑驳的木门。
门开了道缝,一个穿着蓝布衫的老太太探出头,看到老郑,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买啥?”
“给孙子买个拨浪鼓。”老郑低声说,这是约定的暗号。
老太太侧身让他进门,反手闩上木门。院子里堆着些柴火,墙角的鸡窝旁,一个年轻人正劈柴,见老郑进来,手里的斧头顿了顿——他是潜伏在太原城里的地下党员小王,以学徒身份在日军的被服厂工作。
“李司令的命令?”小王把斧头靠在柴堆上,声音压得极低。
老郑点头,从货担底层摸出城防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铺开。图纸上用红蓝两色标注着日军的布防:城墙四周的碉堡、街道上的机枪阵地、伪警察局的位置,甚至连日军司令部的换岗时间都标得清清楚楚。最醒目的是城北的机场,密密麻麻的红点标注着战机掩体和高射炮阵地。
“重点是机场的油库和弹药库。”老郑指着图纸上的两个黄圈,“李司令说,攻打太原前,必须先端掉这两处,不然他们的飞机随时能升空炸咱们的阵地。”
小王凑近看了看:“油库在机场西北角,围着三层铁丝网,门口有两个岗亭,夜里十点换岗。弹药库更严,在中心区域,还有狼狗。”他从怀里掏出张草图,上面画着被服厂到机场的路线,“我下班时能路过机场外围,摸清楚了巡逻队的路线,每半小时一趟,中间有三分钟的空档能钻进去。”
老太太端来碗热水,插话说:“前几天听隔壁的宪兵说,日军从北平调了个特高课课长来,叫松井,据说手段狠得很,抓了好几个‘可疑分子’,你们得小心。”
老郑把水碗往桌上一放:“越狠越说明他们心虚。小王,你想办法弄两套日军的军装,最好是机场地勤的,我去摸油库的底细。”
“被服厂有多余的军装,我今晚就能偷出来。”小王的眼里闪着光,“不过得改改尺寸,我比日军矮半头。”
正说着,院外传来日军巡逻队的脚步声,夹杂着粗暴的呵斥。三人立刻熄了灯,小王把城防图塞进灶膛的夹层里,老郑则挑着货担躲进柴房,老太太坐在门槛上,借着月光纳鞋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巡逻队在巷子里折腾了一阵,大概是搜查“可疑人员”,骂骂咧咧地走了。直到脚步声远去,老郑才从柴房出来,额头渗着冷汗:“这松井果然来得快,咱们得加快进度。”
第二天凌晨,小王穿着偷来的日军地勤军装,混在上班的人群里往机场走。军装确实大了些,裤脚卷了两圈,袖口用麻绳系着,倒也看不出破绽。他的任务是去油库附近的检修班送被服,这是早就打通关系弄来的差事。
机场的空气里弥漫着汽油和机油的味道,跑道上停着十几架九七式战斗机,机翼上的太阳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高射炮阵地上,炮手们正擦拭炮管,金属摩擦的“沙沙”声老远就能听见。小王低着头,心里默数着铁丝网的层数——三层,和老郑说的一样,网顶上还挂着铃铛,一碰就响。
“站住!证件!”油库门口的哨兵拦住他,枪上的刺刀闪着寒光。
小王掏出伪造的证件,手指微微发颤。这证件是老郑用根据地的特殊油墨印的,据说能骗过普通检查,但特高课的人一眼就能看穿。好在哨兵只是扫了一眼,就挥手让他过去了。
检修班在油库隔壁的铁皮房里,小王送完被服,故意磨蹭着收拾东西,眼睛却像雷达似的扫过油库——四个圆柱形油罐并排立着,罐顶的透气阀冒着淡淡的油雾,旁边的泵房里传来机器的轰鸣。巡逻队正沿着油罐外侧走动,皮鞋踩在碎石上的声音很规律,果然是半小时一趟。
“喂!你磨蹭什么?”一个日军军曹走过来,一巴掌拍在小王背上,“快点干活,松井课长要过来检查!”
小王心里一紧,赶紧应着“是”,推着空车往外走。路过油库后墙时,他故意脚下一滑,车子撞在铁丝网上,铃铛“叮铃铃”地响起来。哨兵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他趁机瞥了眼后墙——是砖砌的,墙角有个排水口,用铁栅栏挡着,看起来不粗,能撬开。
回到被服厂,小王立刻把看到的情况画成草图。傍晚老郑来取货时,他把草图塞进货担的夹层:“油库后墙有排水口,铁栅栏是空心的,用钳子能弄开。巡逻队换岗时,后墙这边没人看守。”
“好小子,干得漂亮!”老郑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天后的夜里动手,我带两个人从排水口进去,你在外面接应,用煤油灯发信号。”
三天时间过得像拉锯,松井的特高课在城里闹得鸡飞狗跳,挨家挨户搜查,连菜市场的小贩都要盘问半天。老郑躲在城郊的破庙里,每天听着城里传来的警笛声,心里像揣着块火炭。小王则在被服厂假装害怕,故意在日军军曹面前发抖,反倒没人怀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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