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探密林,铁骨开道(1/2)
第七章:血探密林,铁骨开道
孟拱河谷的午后,阳光总算穿透了几层树冠,在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赵大山蹲在一棵被炮弹炸断的树干上,看着眼前这片密不透风的林子,眉头拧成了疙瘩。重炮零件被分散开来,八名士兵抬着炮管,每走一步都要陷进半尺深的泥里,号子声喊得有气无力,像是随时会断在喉咙里。
“歇会儿。”他挥了挥手,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抬炮管的士兵立刻松了劲,炮管一头杵在地上,溅起一片泥浆。有人瘫坐在泥里,掏出腰间的水壶,往嘴里倒了半口浑浊的水,水顺着嘴角流进脖子,在沾满油污的军装上冲出两道浅痕。
王书生正给李响包扎腿上的伤口。那道被尖木桩划破的口子还在渗血,绷带早就湿透了,只能用干净的布条重新缠。李响咬着牙,额头上全是冷汗,却没哼一声——在这丛林里,哼唧只会招来更多麻烦,可能是日军的狙击手,也可能是躲在暗处的毒蛇。
“大队长,前面的林子更密了。”一名负责探路的老兵跑回来,裤腿上缠着荆棘的刺,“刚才发现几处新踩出来的脚印,看尺寸是日军的军靴,应该离咱不远。”
赵大山摸出烟袋,却发现烟丝早就被露水打湿了。他把烟袋往树上磕了磕,骂道:“这帮狗娘养的,就喜欢躲在暗处放冷枪。”他指了指王书生,“带五个学生兵,跟我走前面,呈三角队形,间距五米,用刺刀探路。张屠户,你带炮组跟在后面,保持二十米距离,别扎堆。”
王书生立刻站起来,把步枪上了膛。学生兵们也跟着起身,有人往枪托上吐了口唾沫,擦了擦枪管上的泥。他们的动作比刚到缅甸时熟练多了,不再是那群只会攥着笔杆的文弱书生,眼神里多了些狠劲,像丛林里被逼到绝境的狼。
“注意脚下,”王书生压低声音,拨开眼前的藤蔓,“鬼子的陷阱多,看到新鲜的树枝铺在地上,千万别踩。”他的眼镜片上沾着泥点,却挡不住镜片后警惕的光——上回李响掉进去的陷阱,就是用这种手法伪装的。
最前面的学生兵叫小马,个子不高,却最是灵活。他用刺刀拨开一丛蕨类植物,突然停住脚步,对着后面比了个“有情况”的手势。王书生赶紧猫腰凑过去,只见前面三米远的地方,几株野草被踩倒了,泥地上留着个浅浅的压痕,旁边还有个被丢弃的罐头盒,上面印着日文。
“刚走没多久。”王书生用刺刀挑开罐头盒,里面的鱼肉早就变质了,散发出一股腥臭味。他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大树,树干上有块树皮是新剥的,露出里面发白的木质——日军肯定在树上设了观察哨。
“左边树顶!”王书生猛地抬枪,子弹“嗖”地射向十五米高的树冠。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个日军从树上摔了下来,背着的三八大盖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几乎就在同时,右侧的灌木丛里响起了枪声。子弹打在王书生身边的树干上,溅起的木屑钻进他的脖子,又疼又痒。“散开!”他吼道,自己滚到一棵大树后,架起步枪对准枪声传来的方向。
学生兵们反应很快,立刻分散到四周的树后,枪声“噼啪”地响起来。小马趴在地上,瞄准一个从灌木丛里探出头的日军,扣动扳机,那日军应声倒下,手里的掷弹筒滚到了泥里。
赵大山带着老兵从侧翼包抄过来。他没开枪,只是举着冲锋枪,像头豹子似的钻进密林,很快就绕到了日军的身后。“打!”他大吼一声,冲锋枪“哒哒哒”地喷出火舌,子弹扫过灌木丛,打得枝叶乱飞。
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力打懵了,不知道身后什么时候钻出来这么多中国兵。他们想往后退,却被茂密的藤蔓缠住了腿,只能在原地乱开枪。王书生趁机带着学生兵冲上去,步枪上了刺刀,寒光在树荫里一闪,就捅进了一个日军的胸膛。
这场遭遇战打得很快,前后不到十分钟。七个日军被打死,学生兵也伤了两个,都是被流弹擦伤的。赵大山让人搜日军的尸体,从他们身上翻出几包压缩饼干和半盒火柴,还有一张揉得不成样的地图。
“这是孟拱城外围的布防图。”王书生展开地图,上面用红笔标着日军的碉堡和机枪阵地,“他们在前面那片橡胶林里设了个据点,离咱不到两里地。”
赵大山看着地图上那个用红圈标出的据点,冷笑一声:“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守着个窝点。”他指了指被打死的日军,“看他们的装备,都是些补充兵,枪上连刺刀都没配全,估计是从太平洋那边退下来的残兵。”
张屠户带着炮组赶过来,看到地上的日军尸体,啐了口唾沫:“这帮孙子,也就敢躲在林子放冷枪。大队长,要不要把炮零件拼起来,给他们来一下?”
“拼个屁!”赵大山踹了踹身边的树,“这破地方,炮还没架起来,就被人家端了。”他指着橡胶林的方向,“那据点肯定藏在林子深处,重炮派不上用场,得靠步兵摸进去。”
他让受伤的学生兵跟着炮组原地待命,自己带着王书生和二十名士兵,换上从日军身上扒下来的军装——虽然不合身,但至少能混过外围的岗哨。王书生把地图折好揣进怀里,又往脸上抹了把泥,看着倒真像个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日军补充兵。
橡胶林里的路更难走。胶树之间的间距很密,树干上还留着割胶的刀痕,流出乳白色的胶汁,踩上去黏糊糊的,能把鞋跟粘掉。赵大山走在最前面,手里举着一把日军的指挥刀,故意晃悠着,装作巡视的样子。
离据点还有三百米时,他们看到了两个日军哨兵。那两人靠在胶树上抽烟,枪斜背在身上,根本没察觉到危险。赵大山给王书生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扑了上去,捂住哨兵的嘴,刺刀从他们的肋下捅进去,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了下去。
据点是用木头和茅草搭的,周围挖了条浅浅的壕沟,里面没放水,却埋了不少削尖的竹子。四个日军在据点里打牌,还有两个在煮东西,锅里飘出一股咖喱的味道。赵大山示意大家散开,自己则举着指挥刀,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口令!”一个正在煮咖喱的日军抬头喊道,手里还拿着个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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