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胶林星火(1/2)
第十章:胶林星火
晨光穿透胶林的薄雾时,赵大山正蹲在新垦的苗床边,指尖拂过橡胶苗卷曲的新叶。露水沾湿了他的袖口,混着泥土的腥气——这是他在掸邦高原驻扎的第四个月,眼前这片由克伦族老乡和士兵们共同开辟的胶林,已有半人高的幼苗钻出红土,叶片在风中舒展如绿蝶振翅。
“赵队,克伦族的岩勐长老来了,说要请您去看看议事屋的新木牌。”通信兵小李跑过来,裤腿上还沾着晨露打湿的草屑。
赵大山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走,看看老乡们又琢磨出什么新鲜花样。”
穿过挂满胶乳桶的林间小径,议事屋的轮廓在雾中渐渐清晰。新雕的木牌竖在屋前,刻着两行字:“胶汁凝金,众心铸城”,字体是克伦文与汉文对照,边缘还刻着几簇橡胶花。岩勐长老正指挥着几个青年往墙上钉竹编的地图,上面用红泥标出了各村的胶林范围、水源走向,甚至还有几处用炭笔圈出的“孩子们的玩场”。
“赵长官你看,”岩勐指着地图上最大的一个红圈,“这是我们商量好的,留出十亩地建学堂,让娃娃们既能学割胶,也能认汉字、算算术。”
赵大山凑近细看,地图角落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背着书包往学堂跑,旁边注着行小字:“像赵长官说的那样,读书能走更远的路。”他心里一暖,想起上个月给老乡们讲国内“耕读传家”的故事时,岩勐攥着他的手说:“我们的孩子,也该知道橡胶林外的世界。”
正说着,几个背着竹篓的妇女送来刚熬好的胶乳,乳白色的汁液在陶瓮里微微晃动。“这是昨晚新出的胶,按技师教的法子熬到六成稠,您看看成不成?”领头的妇女阿依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袖口露出几道被胶汁灼出的浅痕——初学割胶时,谁都免不了被乳胶腐蚀皮肤,她们却从不叫苦,只说“比被英国人的监工鞭子抽着强”。
赵大山用竹片挑起一点胶乳,拉丝如银线,满意点头:“够好!等下让运输队捎去勐腊的加工厂,按上次说好的价,换些课本和铅笔来。”
阿依笑得眼角堆起皱纹:“多谢赵长官!学堂的梁木都备好了,就等课本到了,请您派个识字的弟兄来教娃娃们。”
“没问题,让小李来。”赵大山拍了拍通信兵的肩膀,“他写得一手好字,教娃娃们正合适。”
小李脸一红,挠头道:“我……我怕教不好。”
“怕啥?”岩勐拍了拍他的后背,力道大得差点让他趔趄,“我们的娃皮实,你尽管教,教错了也没人怪你。”
笑声在晨雾里散开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骑兵连的老张翻身下马,手里举着份电报,脸色凝重:“赵队,日军残部在萨尔温江对岸集结,看样子想抢回这片胶林。”
赵大山接过电报,指尖在“日军一个联队、携带重炮”的字样上收紧。他看向岩勐:“老乡们,可能要麻烦了。”
岩勐脸上的笑瞬间敛去,弯腰从靴筒里抽出把短刀,刀鞘上还挂着颗风干的虎牙:“怕啥?我们克伦人不是软柿子!当年英国人来抢地,我们用梭镖拼过;现在鬼子要来,我们照样用胶刀跟他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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