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淮海怒涛卷残敌,雄师饮马长江边(2/2)
此时的徐州城内,杜聿明正对着地图发呆。桌上的电报堆成了小山,最上面的一封写着“总统令:放弃徐州,向蚌埠突围”,而下面压着的,则是邱清泉、李弥兵团的告急电,字里行间都是“粮弹两缺”“伤亡惨重”的字眼。窗外,国民党军的士兵正在抢劫商铺,市民们紧闭门窗,街道上一片死寂,只有偶尔响起的枪声打破沉闷。
“给各兵团发令,”杜聿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今晚八点,分三路向永城突围,辎重一律烧毁,轻装前进。”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挣扎,城外的解放军已经织成了天罗地网,那些从东北赶来的机械化部队,那些用国产炮弹武装起来的炮兵,还有无处不在的百姓支援,早已注定了他们的败局。
突围的队伍刚出徐州城,就遭到了解放军的伏击。“猎隼vi型”战机在夜空中投下照明弹,把公路照得如同白昼,“虎啸”坦克在两侧的田野里奔驰,履带卷起的泥土像两道墙,把国民党军困在公路上。卡车掉进了解放军挖的反坦克壕,上面的士兵纷纷跳车逃窜,却被埋伏在麦田里的步兵俘虏。
一个国民党军的连长举着白旗投降时,看着解放军战士手里的冲锋枪发呆——那枪的冲压机匣光滑平整,比他用的“汤姆逊”还精致。“这枪是哪造的?”他忍不住问。
战士拍了拍枪身:“沈阳兵工厂,用的是咱自己的钢!”
淮海战役的最后阶段,解放军在陈官庄围住了杜聿明的残部。元旦那天,大雪纷飞,国民党军的士兵冻饿交加,纷纷向解放军阵地跑来。一个穿着单衣的小兵举着冻裂的手说:“长官,俺们三天没吃饭了,当官的把粮食都拉走了……”
解放军的炊事员赶紧端来热粥,粥里掺着锦州产的小米,就着东营炼的猪油渣,香得让小兵直掉眼泪。“慢点吃,管够,”炊事员说,“吃完了跟俺们一起干活,修铁路,盖工厂,不比打仗强?”
陈官庄的指挥部里,粟裕看着统计报表:淮海战役共歼敌五十五万,缴获各种火炮四千余门,坦克装甲车二百余辆,而解放军的伤亡还不到对方的三分之一。“这些缴获的装备,”他对参谋说,“能用的都送去沈阳大修,换上咱自己的零件,不能用的就拆了回炉,给鞍山钢铁厂当原料。”
窗外,雪地里的士兵们正在庆祝胜利。有人把缴获的美式罐头分给俘虏,有人用“谢尔曼”坦克的履带板当砧子,给老乡们修补农具。一个老农摸着“虎啸”坦克的装甲,对战士说:“这铁家伙真沉,得用多少好钢才能造出来?”
“都是咱东北的钢,”战士笑着说,“鞍山的铁,大庆的油,工人师傅们一炉一炉炼出来的!”
淮海战役胜利的消息传到沈阳时,赵铁山正在给新坦克安装炮管。车间里的广播喇叭刚播报完战果,工人们就爆发出震耳的欢呼,有人把安全帽抛向空中,红色的帽徽在灯光下连成一片。“再加把劲!”赵铁山对着车床喊,“争取这个月造出一百辆坦克,让部队早点打过长江去!”
鞍山钢铁厂的高炉前,炉长老张看着钢水映红的天空,突然让徒弟拿来酒壶。他对着高炉倒了半壶酒,剩下的自己一饮而尽:“这杯敬牺牲的弟兄,这杯敬前线的战士!等解放了南京,咱再喝庆功酒!”
大庆油田的钻井平台上,老杨把胜利的消息写在油桶上,旁边画了艘渡江的帆船。“等打过长江,”他对钻工们说,“咱就把输油管铺到南京,让那边的工厂也用上咱大庆的油!”
长江北岸的蚌埠港,解放军的渡江部队正在集结。“虎啸”坦克被装上渡轮,炮口对着南岸的方向;“太行”炮的炮管上缠着红绸带,等待着总攻的命令;“猎隼”战机在江面上巡逻,机翼下的航弹闪着冷光。
粟裕站在江边的码头上,望着滚滚东去的长江。江风掀起他的衣角,上面还沾着碾庄圩的泥土。参谋递来一份电报,是中央发来的:“准备渡江,解放南京,彻底推翻国民党反动统治。”
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那是从东北开来的补给船,船上装满了沈阳造的弹药、大庆炼的柴油、锦州织的军装。粟裕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知道,这奔腾的长江,再也挡不住解放全中国的洪流,那些用钢铁、石油和民心铸成的雄师,必将踏破江南的烟雨,迎来一个崭新的黎明。
夜色渐深,长江北岸的灯火连成一片。帐篷里的士兵们擦拭着武器,伙房里飘来饭菜的香气,电台里播放着《解放军进行曲》,歌声在江面上回荡。粟裕站在船头,望着南岸的灯火,仿佛看到了南京城的城墙,看到了总统府的屋顶,看到了红旗插上城头的那一刻。
这,就是无数人用血汗铺就的道路。从东北的工业基地到淮海的战场,从工人的机床到战士的枪膛,每一份力量都汇聚成不可阻挡的洪流,终将冲破一切黑暗,迎来新中国的曙光。长江的涛声在夜色中轰鸣,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渡江战役,奏响雄浑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