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花影旧梦,她复刻家宴(2/2)
陆思远团队连夜将手写信转化为沉浸式光影,老王亲自复原当年宴席菜单:清炖火瞳斑、莲心酿藕、三叠云片糕——全是顾母最爱的旧味。
而那封信的投影,将在宴席中途缓缓浮现于祠堂穹顶,字字如刻。
苏棠站在老宅祠堂前,仰头望着那扇紧闭的朱漆门。
风拂过她鬓边碎发,孕肚轻轻一动。
但她已不再畏惧。
因为她手中握着的,不只是玉镯,不只是u盘,而是——人心的重量。
而此刻,顾家某处密室,许夫人正拨通三个加密号码。
“她主持家仪,等于断了我们话语权!”许夫人指尖掐着茶盏边缘,声音冷得能滴出霜来,“一个花店出身的姑娘,连祖宗牌位都认不全,竟要站在祠堂中央,替我们决定‘顾家愿不愿’?荒唐!”
上首三位长老端坐如石像,面容隐在阴影里。
老姑奶奶拄着乌木拐杖,眼窝深陷,唇角一扯:“让她露怯一次,自然退场。年轻人,最怕的就是当众失仪——尤其是怀着身子,情绪一激动,摔了碗、乱了礼,全场都会看笑话。”
“不必我们动手,”另一位长老慢悠悠道,“她若真敢复刻1988年的家宴,光是火瞳斑的刀工就过不了关。那道菜,三十年没人敢做,火候差一瞬,便是腥苦败味。”
三人低语如蛇行草间,密谋渐成。
而此时,偏院厨房灯火通明。
苏棠披着月白色披肩,缓步穿过回廊,孕肚沉沉压着步伐,却未减半分从容。
她逐一检查每道菜品的摆盘、温控、香氛比例,连莲心去苦的时辰都亲自核对。
“三叠云片糕的第三层,少撒了桂花露。”她轻声道,指尖点在瓷碟边缘,“补上,要淡,但要有迹。”
老王躬身应是,眼中却满是敬意。
就在此时,吴叔悄然走近,手中捧着一本泛黄手札,封皮已磨损,边角卷起,像是被岁月反复摩挲过无数次。
“少夫人。”他声音低沉,“这是三十年前,顾母拟定的家规修订草案……原本打算在顾老先生忌日公布,后来因故搁置。”
苏棠接过,指尖微颤。
翻开第一页,一条被红笔圈出的条文赫然入目——
“家仪主理人,唯德能者居之,不论出身,不拘男女。”
她心头一震。
这不是权宜之计,不是偏爱私授,而是一早埋下的火种。
顾母当年,早已为今日铺路。
“她知道会有这一天。”苏棠喃喃,眼底泛起薄雾,“所以她留下这本手札,等一个人来点燃。”
吴叔凝视她,目光深邃:“顾母常说,真正的家主,不是站在最高处的人,而是能让所有人低头时仍愿抬头看的人。少夫人,您今晚要做的,不只是复刻一场宴,是要让那些沉睡的规矩,重新开口说话。”
苏棠闭了闭眼,将手札贴在胸口,感受着纸页间流转的温度。
她不是来求认可的。
她是来正名的。
翌日黄昏,承脉宴正式开启。
宾客陆续抵达,老宅灯火通明,檐下红绸轻扬。
苏棠身着素雅青瓷旗袍,腰间系着顾家旧制流苏带,腹隆如月,步履沉稳。
她立于厅前,宛如一株静开于深庭的海棠。
灯光渐暗,全场寂静。
忽然,屏风缓缓亮起,浮现一段泛黄影像——年轻的顾母站在庭院中,笑着对侍女说:“我嫁的不是姓氏,是这个人。”
全场屏息。
紧接着,一段录音自穹顶缓缓流淌而出——是顾母病中低语,沙哑却坚定:
“我当年也被人说‘不够格’……可砚他爸说:‘她能让这个家有笑声,就是最够格的。’”
“如今苏棠,让砚儿学会笑,让老宅亮灯,让项目重生……她不是来占位置的,她是来让这个家活过来的。”
声音落下,余韵绕梁。
许夫人坐在角落,指节发白,族谱静静摊在膝上。
她望着苏棠挺立的身影,那背影不疾不徐,却像一座山,压碎了所有轻蔑与质疑。
良久,她闭了闭眼,终是缓缓将族谱推向前。
就在此时,庭院外,一条蜿蜒小径悄然点亮。
铃兰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幽香浮动,与老宅特有的檀香悄然交融,仿佛某种无声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