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蓝图：秩序之塔（2/2）

状态：塔内时间流速近乎停滞，所有上传意识以纯粹信息态存在于一个由数学真理构成的虚拟世界中，进行永恒的、无目的的推演与计算。无生无死，无悲无喜，无过去无未来，只有永恒的、绝对的“秩序”。

最终防御：“秩序之塔”将对外表现出与“虚空吞噬者”同源的“绝对无”特性，从而避免被识别为“感染源”，实现在宇宙“格式化”中的幸存。

这份详细到冷酷、将无数生命和整个星系作为代价和材料的计划书，像一块巨大的寒冰，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这不再是理论，这是一个即将被执行的、残酷的生存仪式。

“不！你不能这样做！”江辰的声音透过医疗舱的通讯传来，充满了愤怒与无力，“奥米茄星系有上百亿原生生命！还有无数其他的文明！你这是在用他们的尸骨搭建你的‘秩序之塔’！这和虚空吞噬者有什么分别？！”

“分别是，我们是为了文明的延续，而它们是为了彻底的毁灭。”王锐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数学定理，“用注定要被清理的、即将归零的区域能源和物质，来换取文明火种的存续，这是效率最高的选择。情感用事只会导致全军覆没。”

“那被上传的意识呢？”林妙妙的声音颤抖着，她看着终端上那份计划书，感到一阵阵反胃，“剥离了情感和记忆，失去了自由意志，那样的‘存在’还是我们吗？那只是一段会思考的程序！一个文明的鬼魂！”

“生存是第一逻辑。”王锐回答，“只要逻辑核心得以保存，文明的‘信息’就得以存续。形态的改变，是为了适应环境。这是进化。”

“这不是进化！这是投降！是自我毁灭！”江辰低吼。

但他们的反对，在虚空吞噬者不断逼近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联盟核心决策层在经过短暂而激烈的争论后，超过三分之二的代表，在生存本能的驱使和对王锐技术的盲目信任下，投下了赞成票。

“秩序之塔计划，正式启动。”联盟最高议长的全息影像出现在启明星号主屏幕上，声音沉重而疲惫，“授权王锐院长，全权负责计划执行。江辰守护者，请配合维度锚定工作。愿……理性指引我们。”

授权下达的瞬间，整个联盟的力量被疯狂动员起来。

遥远的奥米茄星方向，巨大的能量波动开始汇聚，如同黑暗宇宙中点亮的一盏冰冷的、纯白色的灯。无数运输舰、工程船如同迁徙的工蜂，开始朝着预定坐标集结。三个被选定的衰老恒星系，传来了绝望的抗议和哀求，但很快便被更强的能量封锁信号所覆盖。

“必要牺牲”已经开始。

启明星号内，王锐不再理会江辰和林妙妙的任何质疑，他全身心投入到计划的协调与指挥中，不断下达着一条条精确而冷酷的指令。他的眼中，只有数据流和进度条。

江辰躺在医疗舱中，感受着远方奥米茄星方向传来的、时空被强行剥离和扭曲的剧烈波动，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他知道，自己如果拒绝配合维度锚定，计划很可能失败。但如果配合，他就是这场“文明自我阉割”仪式的帮凶。

林妙妙孤立无援地站在舷窗前，看着那条苍白的“虚无”之蛇越来越近，也感受着奥米茄星方向那为了生存而进行的、践踏一切的疯狂。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与冰冷。

就在这时，她那一直处于压抑状态的意识感知，突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来自远古警示信息源的、新的波动。

那波动不再仅仅是哀悼与警示。

那感觉……更像是一把钥匙，在锁孔前微微震动的……

**……寻觅与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