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与匪共治?(1/2)

暮色如血,残阳将县衙的飞檐染成暗红色。

张铁山一行人终于踉跄着回到县衙。十几个衙役互相搀扶着,血迹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暗痕。

苏芷柔正带着女眷们在前院晾晒药材,一见这情形,手中的药筛“啪”地掉在地上,晒干的当归散了一地。

“张班头!你们...”她提着裙角奔来,目光急急掠过众人,“老爷呢?”

张铁山右臂缠着的棉布已浸透鲜血,闻言喉结滚动两下:“夫人...大人被二龙山的女匪首扣下了。”

这句话像记闷雷劈在院中。苏芷柔身子晃了晃,指尖死死掐进掌心才没倒下。

身后传来瓷碗碎裂的脆响——小翠捧着的汤药洒了满地,褐色的药汁顺着砖缝蜿蜒如蛇。

“什么叫扣下了?”小翠冲过来抓住张铁山的衣襟,嗓音尖得发颤,“你们不是去剿匪吗?怎么反倒...”她突然看见担架上盖着白布的尸首,后半截话哽在喉头。

后院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巨响。楚红绫踹开房门闯出来,手中那把旧刀还在滴血——她强行冲开被银针封住的经脉,肩头箭伤崩裂,将素色中衣染出大片刺目的红。

“备马。”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去接他回来。”

“楚姐姐不可!”苏芷柔急忙拦住,“你的伤还未痊愈!”

张铁山一个箭步拦住:“楚夫人!你现在去就是送死!”他指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右臂,“郑屠虽死,但那林红袖比郑屠难缠十倍!我们折了十三个兄弟才杀了那郑屠...”

楚红绫刀尖点地,青砖“咔”地裂开蛛网纹。她目光扫过院中伤员,在看到李默那件染血的儒衫时顿了顿。那是书生临行前特意换上的,说“正衣冠而死,方显读书人体面”。

“十三个兄弟。”她声音沙哑,“这笔血债...”

“那女匪首对陈大人颇为...”张铁山斟酌着用词,“另眼相看。至少性命无虞。”

小翠突然“哇”地哭出声:“另眼相看?那女魔头最会折磨人!听说她上一个的县令,被吊在山寨门口晒了三天...”话没说完又哭了起来。

楚红绫指节捏得发白。檐下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眼下需从长计议。”苏芷柔声音轻却稳,只有微微发抖的指尖泄露情绪,“张班头,把阵亡的弟兄们先安置在义庄,伤者抬去西厢房。”她转向楚红绫,“姐姐的伤得重新包扎。”

二龙山匪寨。

石室内,烛火摇曳,映着陈九斤沉思的侧脸。

他指尖轻叩桌案,复盘着昨晚的惨败——行动太急,斥候不足,土匪的警觉性远比想象中高。十几个兄弟的命,就折在这次轻敌上。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暗自发誓:“若再有下次,必谋定而后动!”

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随即是林红袖慵懒的嗓音:“陈大人,还没歇息?”

她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名丫鬟,手里捧着叠得齐整的衣物——一袭靛青锦缎长衫,配着月白内衬,做工精细,不像是山寨里能有的东西。

“换上吧,你那身衣服都染血了。”她挥退丫鬟,指尖轻抚过衣料,“这可是姑苏的云锦,我特意让人从商队那儿劫来的。”

陈九斤没动,只是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林当家造访,有何贵干?”

她换了身月白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素银钗,倒显出几分清水芙蓉的韵致。只是手里把玩着的那柄玄铁短刀,刀穗上沾着未干的血迹。

林红袖轻笑,红唇微勾,眸中带着几分戏谑:“怎么,陈大人怕我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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