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两张大床(1/2)

烛火在书案上摇曳,陈九斤摩挲着怀中那本从周家偷来的黑账本。

账册上详细记载着历任县令被害的经过,周家偷税漏税的铁证,可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不对...”他轻声自语,指尖停在县志残缺的那一页。“周家与南陵......”这半句批注像把钝刀,在他心头反复磨蹭。南陵国与大胤正在边境对峙,若周家真与敌国勾结...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陈九斤猛地合上册子。

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时候——这些罪证虽能治周家贪污杀人,却动不了他们背后的靠山。必须找到那最关键的一环...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爬上县衙的飞檐,小翠就提着扫帚推开了大门。“哎呀!”她突然惊叫一声,手中的扫帚“啪嗒”掉在地上。

陈九斤闻声赶来,只见县衙前的台阶上堆满了各色山货——带着露水的荠菜、捆得整整齐齐的野葱、用荷叶包着的山菇,最上面还摆着一筐圆滚滚的鸡蛋,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老、老爷...”小翠眼眶发红,指着角落里一个竹篮,“您看这个...”

陈九斤蹲下身,掀开盖在竹篮上的粗布。里面竟是半袋剥好的红皮花生,花生间还夹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青天大老爷,东山坳的苗发芽了”。

“是李老四他们...”陈九斤喉头微动。自打施粥被周家强行中断,这些受过接济的百姓竟用这种方式回报。

“大人!”赵德柱慌慌张张跑来,“周家派人在各个路口设卡,说是要抓什么飞贼...”

楚红绫抱着刀从廊下走出,冷笑一声:“周家的反应也太慢了。”她突然眯起眼睛,“老东西,你嘴角抽什么抽?”

陈九斤连忙绷住脸——他刚才确实差点笑出声。周家越是这般大张旗鼓,越说明他们慌了。

午后的县衙格外闷热。陈九斤正在翻阅县志,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听说张教头家的丫头病得快不行了...”

“可不是,请了三个郎中都说没救...”

“周老爷连副棺材钱都不肯出...”

陈九斤手中的毛笔一顿。张教头?莫非是前任班头张铁山?

“芷柔,”他转头看向正在研磨药粉的苏芷柔,“带上银针,我们去趟张铁山家。”

楚红绫挑了挑眉:“张铁山现在是周家护院教头,你...”

“正是时候。”陈九斤已经披上外袍。

张铁山家的小院破败不堪。陈九斤刚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压抑的哭声。

“滚出去!”一个满脸胡茬的魁梧汉子红着眼睛吼出来,却在看清来人时僵在原地,“陈...陈大人?”

陈九斤直接越过他走向床榻。榻上的女童约莫七八岁,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陈九斤刚靠近床榻,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气熏得眯起眼——炕边竟垒着三个炭盆。

“不能烤火!”苏芷柔突然厉声道,手中药箱地搁在掉漆的炕桌上,瘴疟最忌燥热,快把炭盆撤了!”

张铁山愣在原地,铜铃般的眼睛瞪得通红:“可...可丫头一直喊冷...”

“那是邪热内蕴。”苏芷柔已挽起衣袖,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她从药箱取出一包青蒿,指尖捻开草叶闻了闻,“要鲜榨汁才有效,谁去煎药?”

陈九斤刚要开口,却见苏芷柔突然俯身凑近女童耳后,两根玉指轻轻撑开孩子的眼皮。“瞳孔已散...”她声音微颤,立即从发髻拔下一根银簪,在烛火上快速燎过。

“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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