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黑衣人(1/2)

陈九斤眯起眼睛:“谁?”

“没看清...只瞥见一角红色衣袖...”刘夫人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女子...”

“大人该走了。”刘夫人松开手,“再过一会丫鬟就该来送药了。”

陈九斤点点头,却在转身时被拽住衣角。

刘夫人仰着脸,月光照在她未施粉黛的脸上,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素净美。

“若我早十年遇见大人...”她话未说完,自己先摇了摇头,“罢了,都是命。”

回到院中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萧景睿在囚车里睁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陈大人夜半送温暖,真是怜香惜玉。”

陈九斤冷着脸擦肩而过,却听见萧景睿压低声音道:“血色罗裙翻酒污...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琵琶行》里的这句诗,说的正是红颜薄命的故事。而“血色罗裙”...难道是指刘夫人?

这萧景睿变得神神叨叨,陈九斤没搭话,匆匆回到房间。

晨雾笼罩着州府大门,刘德昌带着全府上下前来送行。

陈九斤注意到,刘夫人站在最边缘的位置,厚重的胭脂也遮不住她眼下的青黑。

“陈大人!”刘德昌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圆脸上的肥肉随着步伐颤动,“这点心意,还望笑纳。”他使了个眼色,身后小厮捧上一个沉甸甸的锦盒。

盒盖微启,金光刺目——竟是二十锭马蹄金。

陈九斤不动声色地合上盖子:“刘大人客气了,下官职责所在,不敢收礼。”

刘德昌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凑近低声道:“只要大人在圣上面前提一句本官在粮草调度上的功劳......”

“这是自然。”陈九斤拱手,眼角余光却瞥见王振正悄悄收下刘德昌心腹递来的另一个锦囊,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囚车旁的萧景睿突然咳嗽起来,铁链哗啦作响。

陈九斤转头看去,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刘德昌,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看口型,分明是“将死之人”四个字。

“启程!”王振高声喝道,打断了这诡异的氛围。

队伍缓缓离开州府。

经过刘夫人身边时,陈九斤微微颔首。

刘夫人福了一礼,抬头时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当她目光扫过刘德昌的背影时,陈九斤清楚地看见她眼底闪过一道寒光——那是刻骨铭心的恨意。

两日后的黄昏,队伍行进到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

暗红色的土地龟裂如蛛网,远处几株枯树立在暮色中,像张牙舞爪的鬼影。

“今晚在此扎营。”王振指着地图道,“前方五十里才有水源。”

陈九斤皱眉打量着四周地形——这地方视野开阔,看似无处藏身,实则那些纵横交错的沟壑极易埋伏。

他刚要开口,王振已经下令解散休息。

“囚车放在营地中央。”陈九斤坚持道,“四面各派双岗。”

王振不以为然地摆手:“陈大人多虑了。这荒郊野岭......”

“按我说的做。”陈九斤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夜幕降临后,陈九斤亲自检查了囚车的锁链。

萧景睿靠在栅栏上,懒洋洋地问:“大人这么紧张,是怕我跑了,还是怕我死了?”

“你觉得呢?”陈九斤反问道。

萧景睿突然压低声音:“我若是你,就会注意西北方向那条干涸的河床。”说完便闭目养神,再不言语。

陈九斤心头一凛,借着巡视的名义悄悄靠近西北角。

月光下,干涸的河床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反光——是箭头!他不动声色地退回营地,暗中盯紧了那个方向。

子夜时分,一支冷箭撕裂寂静,精准贯穿守夜侍卫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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