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规则与漏洞（2/2）

“他知道了。”赫敏在图书馆低声说，“或者至少怀疑了。”

“但镜子传送很罕见。”罗恩翻着《标准咒语·四级》，“他怎么想到的？”

“可能有人提醒他。”哈利说，“比如，某个画像，或者……”

“费尔奇。”赫敏说，“费尔奇知道城堡里的每件物品。如果镜子有异常，他会报告。”

果然，下午他们看到费尔奇抱着一本厚厚的登记册，挨个房间检查镜子。

“都在控制中。”珀西对麦格教授说，“只要严格执行程序，安全隐患可以消除。”

麦格教授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那天晚上的大脑封闭术训练，斯内普提到了镜子事件。

“邓布利多加强了所有镜子的防护，设置了警报。”他说，“但真正的威胁可能不是镜子——而是其他我们没想到的入口。”

“比如？”

“画框，雕像，甚至书本。”斯内普说，“霍格沃茨有太多古老的魔法物品，每一个都可能被利用。”

训练结束后，哈利问：“挂坠盒还能坚持多久？”

“三天。”斯内普说，“邓布利多正在寻找摧毁方法。他去了古灵阁，试图获取格兰芬多宝剑——但妖精们不合作。”

“为什么？”

“妖精认为宝剑是他们的财产，邓布利多只是借用。”斯内普冷笑，“政治。即使在战争边缘，他们还在计较所有权。”

“还有其他方法吗？”

“蛇怪毒牙。”斯内普说，“但密室里的蛇怪只剩骨架，毒牙可能失效。厉火……太危险，可能失控。”

所以没有好选项。

哈利回到宿舍时，发现床上有一张纸条。

没有字，只有一幅简单的素描：一个挂坠盒，盒子打开，里面画着一个问号。

翻过来，背面有一个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签名：

“r.a.b.”

雷古勒斯·布莱克？

不，雷古勒斯死了。

除非……

除非这不是雷古勒斯本人，而是他留下的线索。

哈利立刻找到赫敏和罗恩。

“r.a.b.在指引我们。”赫敏盯着素描，“挂坠盒里有什么？我们知道里面有黑色心脏，但他画问号……意思是‘问题不在盒子里’？”

“在盒盖内侧？”罗恩猜测。

“或者，”哈利突然想到，“挂坠盒本身不是关键，关键是……怎么打开它？”

他们需要再去洞窟一次。

但珀西的巡查很严。宵禁后，每半小时就有一次巡逻，费尔奇和他的猫不放过任何角落。

“用徽章。”赫敏决定，“十分钟，快去快回。”

午夜十二点，他们激活徽章，披上隐形衣溜出公共休息室。

地窖走廊空无一人。他们快速来到入口，哈利用蛇佬腔开门。

洞窟里，景象变了。

挂坠盒还在平台上，银蛇依然缠绕。但封印的光罩已经变得极薄，几乎透明。挂坠盒的震动更频繁，像困兽在挣扎。

赫敏小心地靠近，用魔杖轻点盒盖：“阿拉霍洞开。”

盒盖弹开。

里面还是那颗黑色心脏，但跳得更快了。每跳一次，都释放出细微的黑暗涟漪。

“看盒盖内侧。”罗恩说。

赫敏把盒子倾斜。盒盖内侧确实有字，极小的古英语：

“欲毁此物，需以其所爱之血。”

“以它所爱之血？”罗恩困惑，“魂器爱什么？”

哈利盯着心脏，突然明白了。

“它爱黑暗。爱负面情绪。爱……伏地魔自己。”

“所以需要伏地魔的血？”赫敏问。

“或者，需要制作魂器时使用的血。”哈利想起日记本被蛇怪毒牙刺穿时，流出的黑色液体，“但去哪里找……”

他的话停住了。

银蛇突然动了。

它松开缠绕，从链子上滑下来，爬到哈利手腕上，重新变成金属片，但眼睛睁得极大。

然后，金属片边缘变得锋利，在哈利手心划了一道。

血滴下来，落在挂坠盒的心脏上。

心脏剧烈抽搐。

黑暗疯狂涌动，但被血滴压制。血滴像酸一样腐蚀心脏，发出“嘶嘶”的声音。

“你的血……”赫敏震惊，“为什么……”

“因为我有伏地魔的一部分。”哈利看着伤口，“我是魂器。我的血里，有他的灵魂碎片。”

心脏在溶解。

缓慢，痛苦，但确实在溶解。

黑暗从裂口涌出，但无处可去，在光罩内翻滚。

十分钟快到了。

“我们得走。”罗恩看着入口。

“再等等。”赫敏记录着溶解过程，“需要数据……”

突然，挂坠盒炸开了。

不是爆炸，是崩解。盒子碎裂，心脏化作黑色粉末。银色的光罩向内收缩，包裹住所有碎片，形成一个致密的光球。

光球慢慢落到平台上，静止不动。

黑暗消失了。

洞窟里的阴影恢复正常，不再被吸收。

“成……成功了？”罗恩不敢相信。

金属片从哈利手中飞起，落在光球旁边。眼睛闭上了，温度恢复正常。

赫敏检测光球：“残留物被完全封印。魂器的核心被摧毁了，但还有碎片残留——需要进一步处理。”

“至少它不再活跃了。”哈利说。

他们离开洞窟，石墙关闭。

回到走廊时，正好十分钟结束。

徽章失效，但他们已经回到格兰芬多塔楼附近。

刚爬上楼梯，就听到脚步声。

珀西从楼上下来，提着灯。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他皱眉。

“睡不着，出来走走。”哈利说。

“宵禁时间。”珀西看了看表，“回去。现在。”

他们没有争辩，乖乖回公共休息室。

珀西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复杂。他举起魔杖，对空气轻声说：“追踪咒显示，他们刚才在地下深处。但具体位置无法确定。”

空气中浮现一行银色的字：“继续监视。但注意方式。——a.d.”

邓布利多。

珀西点头，收起魔杖。

第二天，消息传来：圣芒戈的威尔克斯病情突然恶化，转入重症监护。

同一天，古灵阁遭到入侵——不是抢劫，是破坏。格兰芬多宝剑的展示柜被炸开，但宝剑不在里面。妖精们暴怒，指责邓布利多，但邓布利多当时在学校开会，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有人想偷剑，但发现剑不在。”赫敏分析，“可能是食死徒，想阻止我们摧毁魂器。”

“但他们晚了一步。”罗恩说。

“不一定。”哈利摸着掌心的伤口——已经愈合，但留下淡淡的银色疤痕，“挂坠盒只是其中一个。还有其他的。”

还有更多的魂器，更多的黑暗。

还有金属片，它选择了他，但原因不明。

还有珀西，他在遵守规则，但偶尔流露的犹豫表明，他内心在挣扎。

还有邓布利多，他知道一切，但选择让他们自己面对。

下午，哈利被叫到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

“挂坠盒的事，我听说了。”他说，“你做得很勇敢，也很危险。用你的血摧毁魂器……这是个意外的发现。”

“金属片引导我。”哈利说。

“金属片在保护你。”邓布利多转身，“但也可能是在利用你。斯莱特林的魔法很复杂，充满算计。你要保持警惕。”

“我该怎么做？”

“学习。”邓布利多说，“学习一切你能学的。魔法，历史，人心。然后，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

“当最终时刻来临时，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邓布利多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规则，漏洞，光明，黑暗，这些都不是绝对的。重要的是，你在其中找到自己的路。”

谈话结束前，邓布利多给了哈利一本旧书。

《魔法本质与自由意志》。

“睡前读读。”他说，“也许有帮助。”

哈利离开办公室时，在楼梯上遇到珀西。

两人对视了几秒。

珀西先开口：“校长找你？”

“嗯。”

“关于安全事项？”

“算是。”

珀西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说：“注意安全。”

“你也是。”哈利说。

回到公共休息室，炉火温暖。

赫敏在研究光球的残留物，罗恩在尝试新学的悄声咒，他把自己的打鼾声变小了，很得意。

哈利翻开邓布利多给的书。

第一页上有一行手写注记：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但只有当你准备好承担后果时。——a.d.”

窗外，夜色渐深。

城堡里，无数的规则在运行，无数的魔法在流动，无数的秘密在隐藏。

而哈利知道，他们只是刚刚开始。

挂坠盒摧毁了，但战争还没赢。

金属片选择了他，但目的不明。

珀西在监督，但立场模糊。

而伏地魔，在黑暗中等待。

哈利合上书，看着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