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山路夜光（2/2）

夜里八点，山路车少了。我们坐在屋檐下，听录音：“呼吸”混着风，“滴瓶”像远处水滴，“喵”在草丛里回声。江寻把这些声按顺序排成“山路版”，发到后台：“路声·山夜。”

一对情侣背着包路过，看到灯，停下写卡。男生写：“她怕黑，我怕滑，灯同时照。”女生写：“路窄，但灯让心宽。”他们把卡叠在一起塞进箱子，像叠成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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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有车灯从远处亮起，像一条移动的线。司机停下，下车伸腰，看了灯一眼，写：“爬坡时骂过路，看到灯就笑。”他在卡角画了一个小喇叭：“想按，但怕吵。”江寻在旁边写小注：“谢谢没按。”

露营的大学生再写一张：“夜里听喵声，梦见猫骑车。”他笑着把卡举起来：“可以放在猫旁边吗？”江寻点头，把卡贴在猫贴纸后。

风有点大，灯边缘轻轻抖。江寻起身把绳子又绕一圈，压上一层胶带。“灯要站稳。”江寻说得很轻，像对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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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雾更重。我们躺进帐篷，还是能看见灯的一点亮。江寻侧身，把硬壳夹放在枕边，轻声：“灯看路，我们睡一下。”我闭眼，听到远处有犬吠，再远有溪水声，像在给灯伴奏。

天微亮时，灯还亮着。阿姨起床收拾椅子，写了新卡：“灯熬夜比我久。”她笑，像夸同伴。邮递员拍拍灯侧：“谢谢你，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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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收拢夜里的卡，分三类：“路”“书车”“露营”。阿姨看着厚起来的卡，叹气又笑：“没想到大家这么多话。”她说：“下周有小学活动，让他们也写。”她要了多一叠空卡。

下山前，我们绕去山腰的小学。校门口有一块小黑板，写着“露营分享会”。值班老师看见我们提着灯，赶忙开门：“孩子们刚好在准备画地图。”我们把纸箱灯放在教室门口的窗台，用绳子绕好，贴上“山路小灯”“想对路说什么”。孩子们围过来，七嘴八舌。一个女孩写：“回家要走很久，灯陪我走。”一个男孩写：“我要把喵带回家。”老师笑，说：“你得还回来。”男孩又补一行：“喵明天再来。”

我们把十秒“呼吸”和“喵”放给他们听，孩子们靠得很近，像听秘密。老师写了一张卡：“晚自习后关灯，教室会黑，今天有一盏灯。”他把卡贴在窗台，用胶带压实。江寻留了一叠空卡和几张猫贴纸，说：“可以拿去露营分享会。”孩子们哄地一声答应。

离开时，经过竹林，我们录了一段竹叶碰撞的声，像轻拍。江寻把这段命名“竹呼吸”，准备和“山路夜声”放一起。江寻说：“妈妈可能会喜欢这个。”我点头，把文件标上“给妈妈”。江寻笑，说要晚上打电话给妈妈，“让她听山的呼吸”。

在“灯包·山路版”上，我们补了两条：

- 山风大，绳多绕两圈。

- “喵”可循环，音量小。

我们把“山路夜声”上传到网站，页面加了一行：“如果你在路上，请把灯系紧，再说一句话给自己。”又加了一个新入口“路灯会回喵”，放了孩子画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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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班车上，司机打开我们发去的“喵·十秒”，车里有人笑。司机说：“喵一声，弯也不觉得那么多。”江寻靠在窗边，闭眼听，“呼吸”混着发动机，像一条线慢慢向下。

回到城里，我们把山路的卡拍照，上传分类。后台留言跳出：“昨晚路过，看见灯，没停，后来又想回来写。”“书车的灯像一只猫眼。”“弯多心跳快，灯帮我慢一点。”

江寻先给妈妈打电话，把“竹呼吸”发过去。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妈妈笑：“像小时候院子里的竹子。”江寻轻声：“妈，山里也有喵。”妈妈回：“喵叫你早点睡。”

我们把“山路夜声”再剪出一个“车窗版”，只留风和低引擎声，发给司机之家。司机回：“放这个不困。”江寻补了一段话在“灯包·司机小版”：“路声可以当节拍，别太快。”

晚上，江寻在桌上摊开新做的“路灯轻装版”pdf，写了三行说明：“如果没有灯箱，用反光条和纸盒”“喵贴纸可以自己画”“十秒音频扫码取”。江寻准备明天寄给山腰小学、流动书车和护林员：“让他们自己做一盏。”

睡前，江寻把硬壳夹里的卡按类别装进透明袋，贴上标签：“路”“书”“林”。又写了几张小纸条，准备塞进邮包里：“灯在路上也能写短。”江寻笑，说要给车队长一张写着“喵坐末班”。

江寻把山路这一点标在灯地图上，线条像一段波浪。江寻说：“这里的波浪是风。”我说：“也是呼吸。”江寻点头，眼睛亮了一瞬又收回：“灯在路上，有喵就不孤单。”江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