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角】（2/2）

视线扫过之处，奔腾的时间之河为之凝滞，整个眠龙庭乃至脚下的乘霄山，都在这无上神威之下发出敬畏的震颤。

“今汐，许久未见。”

低沉而古老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耳中响起，不带丝毫情绪。

【角】的视线缓缓移动，落在了漂泊者身上。

“还有，御者。或者，我该唤您为……漂泊者。”

【角】的声音在此刻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停顿，仿佛在斟酌着最恰当的称谓。

“我不曾知晓您是因何种缘法才出现于此，但您既已现身，必定意味着今州的未来已行至分歧点。”

最后，【角】的视线越过前方两人，落在了始终静立一旁的苏明身上。

那巨大的龙首，竟微不可察地颔首致意，原本古井无波的意念传递也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本能的敬慎。

“以及……这位尊驾。”

苏明眉头微动，没有回应，只是那双星云流转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角】，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直抵本质。

在【角】现身的刹那，苏明体内那浩瀚而独特的频率便自发地与之产生了某种共鸣，这使得【角】，在苏明面前都显得稍稍内敛了几分。

【角】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漂泊者身上，继续道：“失去记忆的‘稚子’，是会拿起为命运而战的锋刃，还是会躲进安稳的襁褓沉眠？未来的种子，将从此刻落下。”

阿漂蹙眉，直接问道：“‘御者’是.........？”

【角】：“待诸事落幕，我自会予您一个解释。您现在要做的唯有介入、选择，而后见证。”

随即，【角】的目光转向今汐，语气稍缓：“今汐，你千里迢迢赶赴乘霄险境，除了助我脱困，应当另有他事求问吧。”

今汐上前一步，强忍着体内因共鸣力流失而产生的虚弱感，以及面对命运根源的激动。

“今汐此程不敢妄求，只愿岁主能将实情坦言告知。如今乘霄山时流肆虐，生灵涂炭。箭在弦上……关于时流、关于您的伤，您与我之间不该再有隐瞒……”

“我已知晓你的意愿。”

【角】的情绪微微波动，“此时此刻本非‘良机’，但险象丛生，我亦需因势而动。”

短暂的沉默后，那古老的声音投下了一颗沉重的巨石。

“我，已大限将至。”

“……！”

“我族本应与天地同寿，无寿命之限。然我于太古之时蒙受不愈之伤，能苟存至今皆仰赖眠龙庭。”

【角】的声音平静地叙述着残酷的事实，“但这并非万全之法……长久以来，我唯有借眠龙庭强行填补能量，只求尽可能推迟死期。

奈何天意难违，残星会设计毁伤于我。现如今，我伤情加剧，纵然是眠龙庭，亦无法再为我度命。”

苏明听到这里，眼神微凝。他能清晰地“看”到，【角】那庞大的能量核心处，一道深刻的“伤疤”正在不断侵蚀着其生机，属于【角】的本源，此刻正在缓缓流逝。

漂泊者抓住了关键，追问道：“如果你身故，今州怎么办？”

“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