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余生共赴岁月长(1/2)

霜降过后,京城的银杏叶铺了满地金黄。苏晚宁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谢承渊在庭院里侍弄那盆老梅。老人穿着藏青色的常服,动作虽缓却稳健,修剪枯枝的剪刀在他手中灵活得像年轻时的长剑。

祖父,祖母说您剪得太狠了!重孙女举着个红绸包裹的暖手炉跑过来,辫梢的银铃叮当作响。谢承渊放下剪刀,弯腰抱起小姑娘,胡茬蹭得她咯咯直笑:你祖母啊,就是太心软,这梅枝不剪,开春哪能开出好花。

苏晚宁在屋内听得真切,笑着摇头。这盆老梅是当年他们成婚时栽下的,如今已有三十余载,年年寒冬都开得如火如荼。谢承渊总说这梅枝像他的性子,得狠狠修剪才能风骨峭峻,而她偏疼那些旁逸斜出的细枝,说藏着几分不肯屈就的灵气。

该喝参汤了。苏晚宁扶着窗沿起身,谢承渊已快步走到门口,伸手稳稳托住她的肘弯。入秋后她愈发畏寒,谢承渊便让人把地龙烧得旺旺的,连她常坐的软榻都垫了三层棉褥。今日明心学堂的学生们要来,我让厨房做了桂花糕。他替她拢了拢披肩,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垂,又往她手里塞了个暖炉。

苏晚宁望着案上堆叠的书卷,大多是各地学堂送来的年度总结。最上面那本是白鹭书院的,封面题着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字迹苍劲,正是当年那个被救的少女如今的笔迹。时间过得真快,她轻叹一声,仿佛昨天才在江南初见,转眼已是满头白发。

谢承渊接过书卷翻看,目光落在某页的批注上——那里记着当年苏晚宁力排众议,允许贫苦女子免费入学的旧事。可不是,他指着批注旁的小字,你看你当年写的有教无类,如今已是天下学堂的规矩了。他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骄傲,仿佛那些成就都是他自己的。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暖阁,苏晚宁靠在谢承渊肩头打盹。梦里回到了重生那年的茶楼,她攥着竹哨坐在角落,看着谢承渊一身玄衣走进来,目光如炬,却在与她对视时微微一怔。惊醒时,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睛,睫毛上落着细碎的光。

做什么美梦呢?谢承渊替她拭去眼角的湿润,指尖的温度暖得人心头发颤,嘴角都带着笑。苏晚宁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梦见初遇时的你,比现在凶多了。他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肩膀传来,像陈年的琴音。

学生们来的时候,正赶上老梅抽新芽。十几个头发花白的女先生围着苏晚宁,七嘴八舌地说着近况。有说新校舍用了新式的玻璃窗,有说编了适合女童的启蒙课本,还有说圣上要下旨,将明心学堂的章程推行到全国各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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