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执手偕老意绵长(1/2)
清明的细雨带着微凉的湿意,打湿了谢府的青石板路。苏晚宁坐在廊下的竹椅上,看着庭院里新抽芽的梧桐,指尖轻轻摩挲着膝上的旧帕子——那是当年她在竹林为谢承渊包扎伤口时用的,如今已洗得发白,却仍留着淡淡的草药香。
又在发呆?谢承渊披着素色披风走来,手中捧着一碗温热的杏仁酪。瓷碗边缘凝着细密的水珠,混着杏仁的甜香,在湿润的空气里漫开。太医说你这几日气色差,特意加了些蜂蜜。他的声音比平日更低沉,目光落在她鬓边的银发上,带着化不开的怜惜。
苏晚宁接过碗,舀起一勺慢慢品尝。入春后她总觉得困倦,谢承渊便日日守着她进食,连朝堂的事都推了大半。今日明心学堂的学生们要来祭扫,她望着院外的石板路,我让管家备了些青团,是她们小时候爱吃的。话未说完,就见谢承渊已转身吩咐小厮,连油纸要选防潮的都细细叮嘱。
细雨渐渐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湿漉漉的梧桐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谢承渊扶着她走到院门,指着东边的山坡:你看那片茶园,冒出新绿了。几畦茶树在雨后格外青翠,嫩芽上挂着的水珠像散落的碎玉。苏晚宁望着那抹生机,忽然想起重生那年,也是这样一个雨后初晴的日子,她攥着竹哨站在茶楼外,等着那个改变她一生的人。
还记得那年在江南,你说茶叶要亲手采才够香醇?谢承渊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披肩,明日让管家备车,去趟玉泉山的茶园?他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怕惊扰了什么。这些年,他总记得她喜欢亲手劳作,特意在玉泉山种了片茶园,每年清明都陪她去采茶。
苏晚宁点头时,瞥见他袖口沾着的泥土——定是晨起侍弄那盆老梅时蹭上的。那盆梅是他们成婚时栽下的,如今已有三十余载,枝干虬劲,却年年寒冬都开得如火如荼。好啊,她握紧他的手,再带上那套紫砂茶具,你说过要陪我喝今年的新茶。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苏晚宁靠在软榻上翻看着学生们的书信。谢承渊坐在对面的太师椅上,戴着老花镜整理明心学堂的旧档案。泛黄的纸页上,记着当年他们如何筹措经费、如何说服乡绅、如何应对流言蜚语,字迹里藏着岁月的温度。
你看这份名册。谢承渊递过一本线装簿子,纸页边缘已磨得发毛,是第一届学生的名录,如今已有大半成了各地学堂的掌事。他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这个丫头,当年总躲在角落里哭,如今竟成了岭南最大的女学先生。他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骄傲,仿佛那些成就都是他自己的。
苏晚宁抚过那行娟秀的字迹,忽然想起那个总攥着补丁袖口的小姑娘。那时她总怕自己笨,学不会识字,苏晚宁便日日陪着她读书,直到她能流畅背诵《木兰辞》。时间过得真快,她轻叹一声,仿佛昨天才教她们握笔,转眼已是满头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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