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1/2)

退出暖阁时,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沈念安握着那方素笺,走在宫道上,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宫墙上的更鼓还要响。她不知道御宸乾为什么突然松了口,或许是被她的执拗打动,或许是那半块玉佩起了作用,又或许……是他也想看看,这万里江山,到底藏着多少书本之外的秘密。

风从角楼那边吹过来,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沈念安抬头望向天边,一弯新月斜斜地挂着,像极了她刚到这个时代时,在洛阳桥上看到的那轮。那时她以为自己会被困在这座陌生的京城,像只关在笼子里的鸟,却没想过,有一天能亲手推开那扇门,去看看真正的天空。

回到住处,她连夜收拾行囊,将那半块玉佩贴身戴好,又把《笔记》塞进包袱——那是她最爱的书,想着路上闲时可以再翻翻。收拾到最后,她从箱底摸出个小小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是她刚穿越时写下的话:“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总要看看才甘心。”

如今看来,这个心愿,快要实现了。

而她也要做些准备了。

只是她没看见,暖阁里的御宸乾正拿着那半块陶片,对着烛火反复打量。陶片上的刻痕在火光下明明灭灭,竟真的和沈念安玉佩上的符号拼在了一起,组成个完整的星斗图案,像极了北斗第七星的形状。

他指尖在图案上轻轻摩挲,忽然低声说了句:“早去早回。”

窗外的风卷着桂花香飘进来,落在案头的《江山万里图》上,仿佛替那片模糊的云,添了笔鲜活的色。

沈念安推开落霞山庄那扇脱漆的朱门时,门轴发出的呻吟惊起了一群寒鸦。夕阳把她的影子钉在满地枯叶上,像枚被遗忘的旧印章——三年前顾楠妤最后一次给她写信,信封上盖的就是这山庄的火漆,印着朵半开的山茶。

“姑娘是来寻人的?”守在庄外的老仆拄着拐杖站起来,粗布棉袄上打了三个补丁,“这庄子空了两年,除了耗子,没活人。”

沈念安的目光掠过荒草丛生的天井,落在西厢房的窗台上。那里曾摆着顾楠妤亲手种的薄荷,如今只剩半截枯茎,却还倔强地指着屋檐下的横梁——当年她们约定,若有急事,就把消息藏在梁上的燕窝里。

“我找顾楠妤。”她直截了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青铜令牌,御宸乾给的那枚,边缘已被体温焐得发亮。

老仆的拐杖“笃”地戳在地上,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顾姑娘?穿月白裙、总爱哼古怪调子的那个?”

沈念安心头一跳:“您见过她?”

“何止见过。”老仆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两年前她在这儿住了三个月,说等了朋友。后来……后来庄子上发生了那事就没影了。有人说看见她往黑风口走,那地方有狼群,进去的就没出来过。”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紫宸殿的烛火还亮着。御宸乾放下手里的奏折,指尖在案头那枚青铜令牌上轻轻摩挲——那是他给沈念安的那枚的仿品,纹路分毫不差,却总不如真品温润。

“她到哪了?”他头也不抬,声音透过殿内的寂静传出去,带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阴影里走出个黑衣人,单膝跪地,玄色衣袍几乎与殿角的黑暗融为一体:“回陛下,沈姑娘已入落霞山庄,半个时辰前,进了东跨院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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