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暗赴淮安(1/2)

万历三十五年八月一日

京师西隅

烛火摇曳如豆,赵士祯将早已备好的行囊藏于床底,眼中闪过决绝。

他铺开宣纸,提笔时手腕微颤,墨迹落下却力道沉稳——这封辞呈,既是脱身之策,亦是多年郁结的宣泄。

“臣中书舍人赵士祯,叩请陛下允臣致仕归乡。”

开篇寥寥数字,笔锋陡然一转,

“昔年妖书之案,皦生光伏诛后,京中流言不息,竟指臣为作者。臣素性耿直,不善逢迎,制器之事又开罪同僚,流言如刀,日夜煎迫。近半年来,臣常夜梦皦生光索命,精神错乱,饮食难进,已成沉疴。今臣年过半百,病体支离,恐误国事,更惧流言再起累及朝堂,愿乞骸骨,归乡养病,以全残年。”

写罢,他取来陈敬源提前买通好的同乡官员具结的保状与太医院诊治文书,一并封入奏疏,次日清晨托同僚递入工部,再转呈内阁。

此事他未露半点风声,连妻儿也只道自己病笃,欲归乡静养。

奏疏递入内阁时,于慎行正与兵部尚书、工部尚书议事。见是赵士祯的乞休疏,于慎行先自蹙眉,展开细读后果然面色凝重:

“赵士祯这疏,字字泣血啊。妖书案流言缠了他这些年,竟至精神错乱,太医院的文书也说得真切。”

兵部尚书接过疏文,扫罢冷笑一声:

“哼,他素来狂傲,与公卿抗礼不说,制火器时又专断独行,得罪的人可不少。如今借病乞休,莫不是怕那些流言坐实,或是想避什么祸?”

“此言差矣。”

于慎行摇头,指尖点在

“病体支离,恐误国事”八字上,

“赵士祯的火器技艺,当世无人能及。他若真想避祸,早该缄口不言,何必执着于制器抗敌?再说京官告病,需同乡同僚保结,太医院勘实,流程俱在,岂容轻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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