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盾卫挡忠魂(2/2)
石敢凑近萧策,刻意压低声音,“王爷,兄弟们准备来救你了!‘书生’(苏文清的绰号)让我俺先探路,这就带你冲出去!”
他举起玄铁盾,盾面的狼图腾在昏光里泛着冷光,“凝姑娘,快解王爷的铁链!这里交给俺!”
苏凝赶紧摸出藏在发间的细铁丝。
是陈婆前些天借探牢时偷偷塞给她的,她颤抖着手指,飞快解开萧策腕间的铁链。
萧策腕骨咔咔作响,僵硬的关节在骤然发力间爆发出裂帛般的脆响!
他探手扣住牢柱,指节青筋暴起如虬龙盘绕,只听“咔嚓”一声震耳裂响,碗口粗的木柱竟被他徒手生生折断!
半截断木带着尖锐木茬,被他反手攥在掌心,迎着冲来的兵卒悍然砸下——
没有鎏金长刀在手,更经三月炼狱折磨,可大周北境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第一高手”之名,岂容亵渎?
寒光掠过,木柱破风!
两招,仅仅两招!
前一招崩碎兵卒兵刃,后一招洞穿其肩胛,两名甲士惨叫都未及发出,便重重砸在青石地上,鲜血瞬间漫开成滩!
沈从安盯着石敢,眼里满是狠戾:“你敢背叛我!今日我必杀你!”长剑再次刺出,直逼石敢心口。
石敢举盾相挡,玄铁与精钢相撞的脆响震得人耳疼。
可他没料到,沈从安突然收剑旋身——他早摸透了,萧策的软肋从不是自己的命,是苏凝……
“凝姑娘小心!”石敢嘶吼着,猛地扑过去,用自己的后背挡在苏凝身前。
长剑“噗嗤”一声刺进石敢的胸口,鲜血瞬间渗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狼图腾。
石敢咳着血,却还扯着嘴角笑,血沫从他唇角溢出,沾在玄铁盾上:“王爷……俺说过,俺的盾比命硬……没骗您吧?能护着您和凝姑娘……值了……”
他的目光扫过盾面上深深的剑痕,那是为萧策挡下的致命一击。
“俺是个粗人,不懂啥大道理……但俺知道,盾牌为啥是圆的?因为要护住怀里最要紧的东西。王爷,您就是俺们北境……最要紧的……”
话音落,他的头一歪,重重倒在地上,玄铁盾“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盾面的刀痕箭孔,都是这些年跟着萧策南征北战的印记。
“石敢!”萧策冲过去抱住他的尸体,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眼泪砸在石敢冰冷的脸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沈从安!我要为石敢报仇!”萧策猛地起身,木柱直指沈从安。
萧策眼底赤红,周身杀气凛冽如寒冬霜雪。
他手中木柱虽无锋刃,却在其精湛武艺催动下化作夺命利器,横扫竖劈间带着破风锐响。
围上来的兵卒虽人数众多,却无一人能近他三尺之内,往往刚挺刀上前,便被木柱击中手腕、肩窝等要害,惨叫着倒飞出去,转瞬之间,地上已躺倒一片哀嚎的伤者。
这般激战僵持了近半个时辰,萧策气息微促,衣衫被刀剑划破数道口子,却依旧身姿挺拔,目光锐利如鹰,那些轮番上阵的兵卒早已气喘吁吁,望着他的眼神满是忌惮,竟无一人再敢贸然上前。
久战不下的僵局让沈从安面色愈发阴鸷,他猛地后退几步,反手扣住了被兵卒控制住的苏凝,冰凉的长剑架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薄唇勾起一抹阴狠的笑:“萧策,你再不住手,我便让你的女人血溅当场!”
苏凝吓得浑身一颤,却强忍着泪水喊道:“阿策,不必管我!杀了这奸贼为石敢报仇!”
可这话听在萧策耳中,却如惊雷炸响。
他瞳孔骤然收缩,望着苏凝脖颈上那道被剑锋压出的红痕,握着木柱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苏凝是他和石敢用性命护住的人,他怎能让她出事?
眼底的杀气瞬间被挣扎与痛苦取代,他清楚沈从安的狠戾,绝非虚言恐吓。
“沈从安,你放开她!”萧策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与无力。
“放开她?”沈从安冷笑一声,长剑又逼近了几分,苏凝脖颈上已渗出细密的血珠,“那便扔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我数到三,便让她去陪石敢!”
萧策望着苏凝惊惧却依旧强装镇定的眼神,又想起石敢临终前那句“能护着您和凝姑娘……值了”,心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痛得喘不过气。
他缓缓抬起木柱,目光扫过地上石敢冰冷的尸体,又落在苏凝脖颈的长剑上,最终闭了闭眼,猛地将木柱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放开她!”三个字从他齿间挤出,带着无尽的屈辱与不甘。
话音落,他不再反抗,任由冲上来的兵卒将自己按在地上。
粗糙的碎石地狠狠摩擦着他的手肘,皮肉被磨破,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身下的泥土,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沈从安,眼底翻涌着滔天恨意,一字一句道:“沈从安,今日之辱,他日我必百倍奉还!”
“押回牢房!加派十倍守卫!”沈从安踹了踹石敢的尸体,声音里满是狠戾,“明日午时,押往午门,绝不能出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