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隘口待决战(1/2)

漠北隘口的风裹着沙粒,像无数把小刀子刮擦着周达的玄甲,溅起细碎的“沙沙”声。

他蹲在火油渠旁,指尖轻触渠中深褐色的桐油。

这是邓军特意从城西染坊调运的,比寻常火油更稠、更耐燃。

渠边埋着半人高的尖木桩,桩顶裹满硫磺,只要黑风部落的骑兵踏进来,硫磺遇火即燃,再混着渠里的桐油,定要让他们尝尝“火上浇油”的滋味。

萧铁鹰的双眼里映着隘口防线的轮廓,左手重重拍在周达肩上,声音虽哑,却像淬了铁:“守仓(周达绰号),代州粮仓已加派两百人,都是新燕云的精锐,日夜轮岗,连只苍蝇也钻不进去。姚党余孽全关在代州天牢,铁链子锁得死死的,没人能给黑风部落开门。”

他顿了顿,指了指隘口东侧的荒道,“武越的骑兵哨探已在那设下三道绊马索,每道都系着铜铃。稍有触碰,铃声便会传至隘口,我军半个时辰内必能驰援。”

苏文清展开刚绘好的《隘口防御图》,铺在一块被风沙磨平的岩石上。

图纸上以朱砂清晰标注着各路人马的布防:周达率五百人扼守隘口前段,萧铁鹰领一千人镇守后段,张武带五百人守北侧山坳,阿史那默的牧民伏南侧,吐蕃巴图将军的弓手驻西侧高坡。

“末将已与各方确认妥当,”苏文清的指尖点在图中山坳处,“张武所部皆备妥轰天雷与硫磺箭,等伊稚特木尔主力进隘口,便从山坳冲出来,打他们后队、断他们退路。”

他又指向西侧高坡:“巴图将军说,吐蕃长弓射程远,能在高坡上压制黑风部落的马队,不让他们靠近隘口。阿史那默的牧民熟稔漠北地形,会在南侧沙丘后埋伏,等咱们发起进攻,就从侧面夹击。”

“咱们这是‘三面包围’,只留东侧荒道给他们逃。”周达望着图纸,眼里闪过一丝锐光,“可那荒道上埋了更多火油渠,还有绊马索,他们想逃也逃不掉,只能乖乖被咱们围歼。”

红妆带着几名妇人送姜汤来时,隘口的风正刮得最烈。

她将热姜汤碗挨个递到巡逻士兵手中,见他们指节冻得发红,忍不住轻声叮嘱:“快趁热喝,暖暖身子。医营的药老特意在姜汤里加了驱寒草药,喝了能防风寒侵体。”

士兵们接过碗,一口饮尽,暖意顺着喉咙淌进腹中,驱散了大半寒意。

“红妆姑娘,你怎么来了?这里风大,容易冻着。”周达连忙递过一件玄色披风。

那是他的备用披风,尚带着体温。

红妆裹紧披风,笑着说:“俺跟妇人们熬了姜汤,想着你们在隘口上冷,就送过来了。医营还在隘口后搭了临时伤棚,药老带着学徒守在那,备足了金疮药和解毒膏,就防着黑风部落用毒箭。”

赵烈扛着大砍刀大步走来,身后几名斥候脸上都沾着沙尘,却掩不住眼里的锐光。“赵将军,俺的人在隘口外十里撞见黑风部落的探马,一共五个,骑着快马,盯着咱们的火油渠看了半天,估计是想找破解的法子。”

赵烈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俺让弟兄们在渠边撒了些碎布,装作是染坊不慎掉落的,实则那些布早浸透了桐油。他们要是敢填渠,一烧就着,准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崇这时赶到,身后跟着陈生和几名互市商户。

陈生攥着账本,脸上难掩兴奋:“将军,互市的粮草都转移到义仓了!商户们还愿捐出半个月营收,给前线弟兄们添些肉食。王掌柜他们还凑了五十匹细布,说要给弟兄们做过冬的棉衣。”

商户王掌柜捧着一叠布票,走到李崇面前,语气诚恳:“李将军,俺们虽不能像弟兄们这般扛刀上阵,却也想为守云州出份力。这布票能换五十匹细布,都是城西染坊新织的,暖和得很,弟兄们穿着打仗,也能少受点冻。”

李崇接过布票,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心底忽然涌上一股暖意。

他对着商户们躬身行礼:“多谢各位乡亲!有你们在,咱们定能打退伊稚特木尔的黑风部落,守住这北境的和平。”

夜幕降临时,隘口的烽火台亮起警戒灯,昏黄的光在风里摇曳,却像一颗定心丸,让守隘口的将士们心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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