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吐蕃暗流涌(1/2)
柳文敬木然端杯,茶水冰凉滑入喉间,像吞了冰碴。
望着窗外飘落的柳絮,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这柳絮,被风裹挟着,身不由己飘向深渊。
想起当年靖王给的五十两银子、自己许下的 “此生必报”,如今才明白,那哪里是恩惠,分明是捆住一辈子的枷锁。
离开望乡楼时暮色已浓,柳文敬独自走在石板路上,脚步沉重。
手摸向怀里的密信——冯冀要他转交突厥密使的,里头是云州布防图。
他知道,从接过信的那一刻,自己就再也回不去了。
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安慰自己:我是为了彦舟,我是身不由己……可北境百姓的脸,却像针一样扎在心上,让他彻夜难眠。
紫宸殿内冯冀正沉浸在这段回忆里,指尖还留着当日茶盏的凉意,嘴角的笑却比那时更冷了几分……
“冯冀。”周显的声音不高,却像寒冰砸在金砖上,在死寂的大殿里回荡,“你还有何话可说?”
冯冀额角的冷汗顺着皱纹往下淌,额头磕得红肿:“太子明鉴!此乃伪造!是萧阿璃勾连突厥残部构陷老臣啊!二十年前的旧事,凭一张破纸怎能定罪?”
“破纸?”周显冷笑一声,将一份叠得整齐的证词掷在冯冀面前,纸页散开时,右贤王阿史那默的印鉴格外醒目,“阿史那默已亲笔具结,指认密约笔迹出自当年叛乱亲王之手,他部落三位长老也联名作证——你当朕是能随意蒙骗的孩童?”
铁证如山,再无狡辩余地。
冯冀身子一软,瘫在金砖地上,冷汗顺着皱纹往衣领里淌,后背早被冰水似的湿意浸透。
他盯着殿外飘进的几片雪沫,牙齿咬得腮帮发酸,脑子里却像被乱麻缠紧——供出靖王?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上个月他回府时,管家趁夜递来个锦盒,里头没有金银,只有一缕他小孙子的胎发,裹着张素笺,上面是靖王亲笔写的 “金陵别院梅正开”。
那金陵别院,是他妻儿去年搬去的住处,周围守着的,全是靖王的人。
他太清楚靖王的手段了,当年代州知府不肯附逆,不过三日夜,全家就“失足”落了汾河。
他要是敢吐半个“周衍”的字,别说自己活不成,远在江南的妻儿老小,怕是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更何况,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
冯冀跟着靖王二十年,从科举落榜的穷书生,到如今的枢密副使,全靠靖王提携。
他知道靖王手里握着多少朝堂秘辛,也知道太子不敢轻易动靖王。
江南税赋捏在靖王手里,太子要稳住北境,就得靠江南的银子。
只要他守口如瓶,靖王说不定会想办法救他,哪怕是贬为庶民,至少能保家人平安。
若是供出主使,他就成了卖主求荣的小人,不仅会被靖王的势力灭口,死后连祖坟都进不去,这比死在天牢里还难受。
殿内的烛火晃了晃,冯冀把脸埋进冰冷的金砖里,指甲深深抠进砖缝,任由冷汗和屈辱糊满脸颊,却始终没敢提靖王半个字。
他的党羽见状,忙不迭地叩首请罪,连“同党”二字都不敢再提,只盼着能摘清关系。
周显拂袖而起,目光扫过满朝文武,声音斩钉截铁:“枢密副使冯冀,受国恩却通外敌,构陷忠良,祸乱边陲,罪证确凿!即刻革去官职,夺其勋爵,打入天牢,交三司会审,从严惩处!其党羽一律彻查,按律论罪!”
一场席卷朝堂的风暴,终以冯冀集团垮台落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