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西域起波澜（2/2）

计议已定，奏章以八百里加急发出。

同时，云州内部悄然进入战备状态，四门守军加强巡查，燕云骑操练更加频繁，互市管理也暗中收紧，对往来商队的查验更为仔细。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禄东赞的眼睛。

这一日，禄东赞主动邀约阿璃与李崇，于蕃馆品茶。

茶室雅致，檀香袅袅。

禄东赞亲手烹茶，动作优雅，仿佛西域的烽火与他毫无干系。

“公主殿下，大将军，”禄东赞将茶盏推至二人面前，神色如常，“近日云州似乎戒备森严，可是边境有何变故？”

阿璃浅啜一口茶，淡然道：“丞相消息灵通，想必已知西域之事。些许宵小作乱，惊扰商路，安西都护府自会处置。云州地处北境，与西域相隔甚远，加强戒备，不过是未雨绸缪，以防不测之风波及至此罢了。”

禄东赞捻须微笑：“原来如此。西域地广人稀，部族复杂，时有摩擦。我吐蕃亦深受其扰。若大周需要，我吐蕃愿从中斡旋，协助查明真相，还商路一个安宁。毕竟，丝路畅通，于两国皆有利。”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却将吐蕃放在了“调停者”的位置上，其心可诛。

李崇冷然接口：“多谢丞相好意。维护西域安宁，本就是我安西都护府职责所在。凶徒既用吐蕃箭簇，又冒充突厥残部，行事诡异，想必背后必有隐情。相信安西同僚必能查明原委，届时，是非曲直，自有公论。若确与吐蕃无关，我朝自会还贵邦一个清白；若有关……”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禄东赞，“则恐伤两国和气，于吐蕃商路，亦非幸事。”

禄东赞面色不变，呵呵一笑：“李都督所言极是。清者自清。”

他话锋一转，似是不经意道，“不过，西域局势纷乱，确需强有力者镇守。听闻贵国朝中，于安西都护人选，似有争议？若有用得着老夫之处，或可代为传达贵国朝廷，稳定之意？”

图穷匕见！他终于将话题引向了安西都护的任命，试图插手大周内政！

阿璃放下茶盏，声音清晰而坚定：“安西都护乃陛下钦命，朝廷自有考量。我等边将，唯知恪尽职守，保境安民。西域之事，陛下圣心独断，必能选派贤能，平定乱局。不劳丞相费心。”

会谈在不甚融洽的气氛中结束。禄东赞未能达到目的，反而被阿璃和李崇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

送走阿璃二人，禄东赞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相爷，他们似乎……不为所动。”贡布低声道。

禄东赞沉吟片刻，缓缓道：“萧阿璃和李崇，比预想的更难对付。他们看得清局势，守得住底线。看来，西域的这把火，还得烧得更旺一些才行。这一点，我与达玛亲王想法倒是一致。只是，显而易见，达玛已抢在我们之前动手了。传信回去，让那边……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就在禄东赞暗中布局的同时，一只来自西域的夜枭，穿越戈壁沙漠，将一份绝密情报送到了阿璃手中。

情报显示，袭击播仙镇巡边队的马队，在撤退时，曾与一小股身份不明、但装备极为精良的骑兵有过接触，而那些骑兵的踪迹，最终消失在通往吐蕃境内的一条隐秘山谷中……

西域的波澜，已然掀起。

而云州，作为这场风暴的一个重要观测点与博弈场，即将迎来更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