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玄门现影踪（2/2）

“脉象浮滑紊乱，时急时缓，似中毒，又似邪风入体，更有一股阴寒之气盘踞心脉。”柳彦舟声音凝重，“是混合了西域奇毒和某种……道家炼丹术残留的复杂之物。下毒者手法极其高明，非寻常人能及。”

他的目光扫过跪了一地的太医，最后落在御榻旁小几上半盏未饮尽的参茶上。他取银针探入，针尖并未变黑，却附着一层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灰色粉末。

“是‘千机引’。”柳彦舟捻起一点粉末，在鼻尖轻嗅，“混在参汤里，无色无味，银针难测。需长期服用，才会在特定引子作用下爆发。陛下近日的饮食……”

掌事太监战战兢兢回话：“陛下近日的补药和茶点，皆由新晋的太医署副院判赵铭一手调配。赵副院判是……是吏部赵尚书举荐入宫的，医术精湛，颇得陛下信任。”

赵永明！又是他！

“赵铭人呢？”阿璃问。

“已……已不见踪影。侍卫在太液池边发现了他的官帽……”墨羽低声回报，意思不言而喻。灭口，又是灭口。

阿璃走到榻边，看着周显年轻却写满痛苦的脸。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弟弟”，此刻像个易碎的瓷器。下毒者不仅要皇帝的命，更要搅乱朝局，甚至……是想将柳彦舟拖下水？若皇帝有事，负责调理龙体的柳彦舟首当其冲。

好一招一石二鸟！

“能救吗？”她问柳彦舟，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柳彦舟取出金针，目光坚定：“能。但需一味药引——极北雪山的‘冰魄雪莲’根须，而且要三年以上的。宫中库存的，年份不够。”

冰魄雪莲本就罕见，三年以上的根须更是可遇不可求。

“何处能有？”阿璃立刻问。

“据我所知，”苏文清沉吟道，“北境军中或有储备，用于治疗极寒之地的冻伤。张猛将军或许……”

北境！又是北境！

阿璃闭上眼，脑海中飞速闪过所有线索：星见、母亲、玄门、星陨、玉佩、龙窟、皇帝中毒、北境药引……所有这些，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最终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北方。那片她刚刚浴血奋战过的土地。

她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决绝：“墨羽，八百里加急，命张猛不惜一切代价，寻冰魄雪莲根须，火速送入京中！”

“是！”

“文清叔，你坐镇中枢，联合可靠朝臣，务必稳住朝局。对外宣称陛下偶感风寒，需静养。”

“老臣明白。”

“彦舟，”她看向柳彦舟，“全力救治陛下。在我们离京之前，陛下绝不能有事。”

“离京？”柳彦舟和苏文清同时看向她。

“对方步步紧逼，线索都指向北境。我们若不去，下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不知会是谁。”阿璃走到案前，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两个字：

北行。

窗外，化雪的声音淅淅沥沥，敲在心头。

而在长春宫飞檐的阴影里，一道几乎与琉璃瓦融为一体的黑影，正静静注视着殿内的忙碌。黑影手中，把玩着一枚刻着星痕的铜钱。

“鱼饵已下，就看鱼儿……何时咬钩了。”

黑影无声无息地滑下屋檐，消失在宫墙的阴影里，只留下一缕极淡的、若有若无的檀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