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病床上正遭受苦难,有可能一睡不起,永久沉睡下去的丈夫(2/2)

窗外的樱花已经谢了大半,粉白的花瓣在春风中打着旋儿飘落。辉子的手指又动了一下,这次比上次更明显。小雪立刻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

医生检查后笑着说:这是个好兆头,他的意识在慢慢恢复。小雪点点头,眼眶发热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轻轻捏了捏辉子的手,在他耳边说:听见了吗?医生夸你呢。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似乎都变得不那么刺鼻了。

康复治疗师开始每天来病房给辉子做训练。小雪寸步不离地跟着学,把每个动作的要领都记在小本子上。当治疗师离开后,她会按照正确的手法,一遍遍帮辉子活动关节。疼不疼?她总是这样问,虽然知道丈夫还不能回答。

有天下午,小雪正低头整理辉子的病历,突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呼唤:小...雪...她猛地抬头,看见辉子半睁着眼睛,正迷茫地看着她。那一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她扑到床边,颤抖的手抚上丈夫的脸。我在这儿,我一直在。她哽咽着说,泪水终于决堤而下。

辉子恢复意识后的日子并没有变得轻松。他常常因为身体的不受控制而暴躁,把喂到嘴边的粥打翻。小雪从不生气,只是默默收拾干净,然后像哄孩子一样耐心地哄他再试一次。夜深人静时,她会偷偷揉着被辉子无意抓伤的手臂,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会过去。

语言康复训练是最艰难的。辉子常常因为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而捶打自己的头。小雪就把家里的照片做成图册,指着上面的场景引导他说话。这是我们家的客厅,记得吗?你最爱坐在那个摇椅上看报纸。她的声音永远那么温柔,仿佛永远不会疲倦。

五月的阳光变得热烈起来,小雪推着轮椅带辉子去医院的小花园晒太阳。辉子结结巴巴地说:谢...谢...你。短短三个字,让小雪蹲在他面前泣不成声。这是出事以来,他第一次完整表达自己的心意。路过的护士都红了眼眶。

随着辉子一天天好转,小雪开始教他使用辅助器具吃饭。汤汁洒得到处都是,她却笑着夸他比昨天进步了。饭后她会播放辉子以前最爱的钢琴曲,扶着他慢慢练习站立。当辉子终于能独自站立三秒钟时,他们相拥而泣,像赢得了全世界。

夏天来临的时候,辉子已经能说简单的句子了。有天夜里,他突然对小雪说:你...瘦了。小雪愣了一下,随即笑中带泪地回答:等你好了,天天给我做好吃的补回来。辉子笨拙地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一笔一画地写:一...定。

现在的小雪依然每天记录辉子的康复进度,只是笔记本上的内容从医疗数据变成了今天自己走了五步能自己刷牙了这样的小胜利。她开始允许自己偶尔在午后的阳光里打个盹,因为辉子会轻轻为她盖上毯子。

当第一片梧桐叶开始泛黄时,医生宣布辉子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收拾行李那天,小雪发现自己的护理笔记已经写满了三大本。辉子慢慢走到她身后,用还有些僵硬的胳膊环住她:老...婆...辛苦...了。小雪转身抱住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淡淡药香,觉得所有的坚持都值得。

回家的路上,辉子靠着车窗看外面的风景,小雪不时侧头看他。阳光透过树叶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就像他们共同走过的这段艰难岁月——黑暗与光明交织,却始终向着希望的方向延伸。小雪悄悄握住丈夫的手,感受着他逐渐恢复的力度,嘴角扬起这几个月来最轻松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