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这世上最沉重的山是病床,最绵长的河是亲情(1/2)

小雪坐在辉子病床旁的椅子上,手里握着那个还冒着热气的牛肉包子,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包子是辉子的三哥刚刚带来的,肉馅饱满,像极了小时候辉子总爱买给她吃的那种。可现在,辉子却只能靠着鼻饲管子维持生命,躺在这张病床上,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隐约的水果清香,那是大姐和外甥旺旺带来的橙子和猕猴桃的味道。

任大夫早上查房时特意嘱咐过,辉子的血糖最近波动太大,水果必须严格控制。蔡大姐立刻把桌上的水果收了起来,只留下几根山药和那颗自家种的大白菜。小雪看着那些橙子,想起辉子以前最爱在冬天剥橙子吃,手指染得黄黄的,还非要喂她一口,笑着说“甜不甜”。现在,橙子还静静地躺在袋子里,辉子却连水都喝不进去。

窗外阳光正好,洒在辉子的脸上,让他苍白的皮肤显得有些透明。小雪轻轻擦掉眼泪,咬了一口包子。肉汁在嘴里漫开,温暖而熟悉,却让她的心更疼了。这115天里,她无数次幻想辉子突然睁开眼,像往常一样笑着问她“今天吃什么”。可现实是,她只能每天盯着监护仪上的数字,祈祷血糖能稳住,祈祷辉子能早点醒来。

大姐坐在床尾,默默削着一根山药,是旺旺开车拉大姐来的,不然往返就需要俩小时呢。

三哥放下包子后就忙着帮蔡大姐整理辉子的输液管,动作熟练得让人心酸。这一家人,从辉子出事那天起,就像拧成一股绳,轮流守夜、送饭、打听偏方,连远在老家的亲戚都托人捎来土鸡蛋。小雪知道,他们不是不怕累,只是怕失去辉子。

上周的血糖一度飙升到22,吓得小雪连夜从北京坐火车赶回来。任大夫皱着眉调整胰岛素剂量,轻声安慰说“会好的”。那姑娘年纪轻轻,却总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这两天血糖终于降了下来,7.4、9.4、11.4——数字一点点回落,像退潮般留下微弱的希望。小雪盯着记录单,忽然觉得那些数字就像辉子的生命线,忽高忽低,却始终顽强地延续着。

午后的病房格外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小雪吃完包子,替辉子掖了掖被角。他的手指微微蜷着,她小心握住,感受到一丝温凉。大姐起身倒水时轻声说:“雪啊,别怕,辉子命硬。”三哥在门口回头补充:“下回我带排骨汤来,姐炖的。”旺旺说:“我给舅舅画买一个锻炼坐的支架,蔡大姐一个人时我可以帮舅舅锻炼耷拉腿坐!”

小雪低头笑了笑,眼泪又涌上来。这世上最沉重的山是病床,最绵长的河是亲情。

她看着辉子平静的睡颜,忽然觉得,只要这些人还在,只要辉子心脏还在跳动,日子就总能过下去。窗外的梧桐树影轻轻摇晃,像在说:慢点走,等等他。

小雪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些,让午后的阳光多透进来一点。她记得辉子以前总说,阳光是最好的药。现在是初冬,外头其实有点冷,但病房里暖气开得足,窗户上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她用手指在上面划了一下,划出一个歪歪扭扭的“辉”字。

旺旺凑过来问:“舅妈,你在写什么呀?”

小雪还没来得及回答,大姐就轻声招呼旺旺:“别吵舅舅休息。”

三哥走过来拍拍旺旺的肩膀,对大姐说:“没事,旺旺很能帮你做事了。”他转向小雪,“我先回去有点事要处理,闺女回来了,抽空再过来,你别舍不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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