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玄蓉逛市，六怪入城（2/2）

话一出口，她忽觉太过直白，再看墨玄眼中那一丝惊讶与愕然，脸颊顿时染上红晕，眸光微闪，似水涟漪，低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玄哥哥，你别误会，蓉儿不是……蓉儿的意思是……是……”见墨玄默然不语，黄蓉愈发心慌，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

用罢早饭，黄蓉脸上的羞意仍未完全褪去。

“玄哥哥，今日天气真好呢，街上还有好多有趣的玩意儿。”她亭亭玉立于墨玄身侧，眼眸灵动，俏皮一笑。

这小丫头，分明是想邀他同去市集游逛。

换而言之……逛街……

“玄哥哥，我们一道去看看好不好呀？”她满眼期待，双眸熠熠生辉，眨也不眨地盯着墨玄。

对上那双清澈的眼，墨玄静默片刻，终是缓缓点头。

“太好啦！”黄蓉欣喜雀跃，一把拉起墨玄的手，便往客栈外奔去。

此时，张家口城门之外。

一行七人自城外步入，一女六男，装束各异，背负行囊，牵着高头大马，手持兵刃，显然是一群奔波已久的江湖客。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拄着拐杖、双目失明的白发老者。

……

老者身旁，站着一位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瘦，留着一撮小胡子，手中握着一柄铁扇，正笑逐颜开。

“张家口，我们回来喽！哈哈哈……”那书生突然朗声大笑，引得四周百姓纷纷侧目。

其余几人虽未言语，却皆面带笑意，心情显然极佳。

其中一名身形魁梧的年轻后生，约莫十八岁上下，相貌平平，神情憨直，看起来有些呆愣，却质朴真诚。

中原的一切对他而言皆是新奇，从未见过，因而左右张望，兴致勃勃，脸上始终挂着淳厚的笑容。

“大哥！”那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朝着身边的盲眼老者高声笑道。

老者心情亦佳，轻应一声。书生随即又笑道：“我闻到一股陈年佳酿的香气！”

转身面向身后众人，舔了舔嘴唇：“馋得我都快流口水啦！”

一名手持软鞭的中年汉子接口道：“上回在中原饮酒，还是十八年前，与丘道长那次，那酒喝得，痛快极了！”

另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哈哈笑道：“嘿，哥，打得也痛快得很！”

这时，队伍中唯一的女子轻声叹息，语气微伤：“当年我们离开时，还是七个人，如今……只剩六个了。”

她身穿紫衣，腰佩长剑，容貌秀丽，俨然一位英气十足的江湖女侠。

这一行七人，原是从漠北蒙古之地远道而来，身份自然无需赘言，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南七怪！

如今说来，该称江南六怪才对——七人之中，已有一人命丧大漠。

除了这六位侠士之外，那位年纪尚轻、相貌朴实、神情憨拙的少年，便是郭啸天之子，郭靖！

江南七怪自幼结义，情同手足，纵使张阿生死后，其余六人仍坚持沿用“江南七怪”之名，不改初衷。

虽性情各异，行事乖张，但他们重情守义，凡遇江湖不平之事，必挺身而出，绝不袖手。

可偏偏被丘处机算计了一把，而且这一算，竟是整整十八年！

更令人唏嘘的是，他们的首领柯镇恶本身也是个坑人又坑己的角色，明知是陷阱，竟还毫不犹豫地往里跳。

柯镇恶生性刚烈，疾恶如仇，脾气固执暴躁，性格也的确有些古怪，但为人正直坦荡，不失为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

然而，就因有这样一位大哥，六怪的命运可谓极为坎坷。

十八年前，与丘处机比试时，丘处机提出寻访郭、杨两家后人，各自传授武功，十八年后再较量胜负，定下赌约。

暂且不论所谓侠义，单从结果来看，江南七怪实则是被丘处机彻底诓骗了。

当时妙手书生朱聪便直言质问：“仅凭你一句话，我们就得为此奔波十八载？”

此言合情合理。

显然，除柯镇恶外，其余五人均觉此事蹊跷，不愿轻易入局。

可一句“我们应了”，出自柯镇恶之口，六人命运就此被拖入茫茫黄沙之中。

那时，越女剑韩小莹年方十八，青春芳华尽数埋葬于塞外草原。

而就在那片荒原之上，老五张阿生更因此丧命——这位带头大哥，真真称得上是误人子弟！

如今，十八年之期将近，江南六怪终携郭啸天之子郭靖重返中原，赶赴醉仙楼当年之约。

柯镇恶察觉韩小莹语气低沉，知她又在追思亡故的张阿生，便出声劝慰：“若五弟泉下有知，见咱们带郭靖回了中原，定会含笑九泉。”

韩小莹心中始终深爱张阿生，其人为救她而死，自此她终身未嫁，情根深种，矢志不渝。

她一番话，听得全金发、南希仁、韩宝驹、朱聪等人皆心头一酸，感慨万千。是啊，十八年了，终于重回故土。

但……出发时七人同行，归来时，却只剩六人……

“嗯？这是什么香味？”柯镇恶双目失明，嗅觉却极为敏锐。

全金发低声禀报：“大哥，前方来了四位异族女子，另有六名随从。”

那四名女子身穿素白长衣，面覆轻纱，装束竟与昨日墨玄、黄蓉在城郊破屋所遇的四名白衣女完全相同。

四名白衣女子的出现，令四周气氛陡然凝滞。

“靖儿，牵好你的马。”韩小莹轻声叮嘱郭靖。

“哦……哦哦……”郭靖木讷地点了点头，声音憨厚。

朱聪望着前方四名女子，对柯镇恶道：“大哥，大家一路劳顿，不如寻家客栈歇息片刻，喝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