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破碎黎明（2/2）

他和隼，在官方的记录里，已经成了阵亡名单上的两个名字。

没等他从这复杂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终端再次接收到一段加密级别极高的、来自赵汉山将军私人频道的文字信息，显然是利用了某种紧急备用协议，试图绕过可能存在的监控：

“林风，如果收到，保持静默。东京任务疑点重重，陈教授程序可能存在未公开风险。你已暴露，勿归。寻找‘星火’，坐标青藏，密码‘晓风’。人类需要真实的火种。珍重。”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并且启动了自毁程序，瞬间从终端删除。

林风坐在废墟中，浑身冰冷。赵汉山将军的警告，证实了他最深的疑虑。陈教授……那个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首席科学家，果然有问题！东京任务的失败，甚至小队近乎全军覆没的结局，很可能都在他的算计之内！而将军最后那句“你已暴露，勿归”，更是意味着联合指挥中心内部，恐怕也早已被渗透，或者至少，陈教授的势力已经大到可以让将军不得不采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星火”……青藏……

他看向身旁气息微弱的隼。必须离开这里，立刻！巢穴虽然被毁，塔顶核心受创，但那个恐怖的神族近卫是否还在？其他的异族很快就会重新控制这片区域。

他撕下身上相对完好的布料，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和隼最严重的伤口，尤其是隼脸上那不断侵蚀的紫色结晶，他尝试用那微弱的淡金色光晕去接触，发现结晶的蠕动似乎减缓了一丝，这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

他架起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隼，辨认了一下方向。从塔顶下去已经不可能，唯一的生路，或许是利用爆炸造成的结构破坏，从塔身侧面寻找出路。他看到了下方不远处，一条断裂的、连接着旁边一栋较低建筑的空中走廊。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背负着一个人的重量，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摇摇欲坠的废墟间移动，是对意志力的终极考验。他体内那微弱的力量似乎在缓慢地滋养着他的身体，让他勉强支撑。

就在他们艰难地移动到断裂走廊边缘，准备利用钩索滑降时，一阵微弱但清晰的啜泣声，从下方一个被炸开的、原本是设备层的空间里传来。

人类的声音？

林风心中一凛，小心地探头望去。在那个布满灰尘和碎石的角落里，蜷缩着几个身影，穿着破烂的便利店制服或家居服，是幸存者！他们看起来吓坏了，但在看到林风和他背负的隼（尽管状态糟糕，但明显是人类）时，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希望光芒。

“救……救救我们……”一个年轻女孩颤抖着祈求。

林风看着这几张惊恐而渴望的脸，又看了看身后气息奄奄的隼，以及自己几乎崩溃的身体。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跟我来，动作要快，声音要轻。”

他帮助他们固定好简易的绳索，带着这几个意外的幸存者，一起沿着摇摇欲坠的走廊残骸，向着下方那未知的、依旧危机四伏的东京街道，开始了绝望的逃亡。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道暗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观景台的废墟边缘。那只神族近卫俯视着下方城市中那几个渺小、正在移动的黑点，能量漩涡构成的面孔看不出表情。它没有追击，只是抬起一只骨质利刃，利刃尖端，一丝极其微弱的、与林风身上同源的淡金色能量碎屑，正被它指尖的紫色能量缓缓包裹、分析。

【有趣的残余……并非纯粹的盖亚眷顾……更像……古老血脉的苏醒前兆……】

它那冰冷的精神意念在废墟中回荡。

【或许……值得观察……】

它转身，化作一道暗影，融入了塔身扭曲的结构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