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破碎的镜像（1/2）

石屋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时，林风正闭目调息，试图平复强行引动地脉乱流带来的经脉灼痛与精神疲惫。尽管动作轻微，但那丝不同于夜风的、带着冰冷死寂的气息，还是瞬间触动了他高度警觉的神经。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然收缩。

门口站着一个人。

不是李老，不是巴图，也不是任何他熟悉的巡逻队员。

是隼。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穿着囚犯统一的灰色粗布衣，身形依旧挺拔，但姿态却透着一种非人的僵硬。脸上那破碎的紫色结晶在石屋内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妖异的光泽。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不再是之前看到的纯粹紫芒，也不是林风记忆中那双冷静锐利的眸子，而是一种混沌的、仿佛两种意识在激烈争夺控制权的状态，时而冰冷空洞，时而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隼本身的痛苦挣扎。

“隼？”林风缓缓站起身，体内残存的地脉能量自发运转，在体表形成一层稀薄的、随时准备应对攻击的淡金光晕。他心中警铃大作，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禁闭室的守卫呢？李老知道吗？

“他……在……挣扎……”一个沙哑、扭曲、仿佛由无数个声音叠加而成的低语，从隼的喉咙里艰难地挤了出来。这声音林风并不陌生，属于那个寄生在他体内的萨格拉斯意志碎片。“这具……容器……比预想的……更有趣……但也……更……麻烦……”

林风眼神冰冷：“离开他的身体。”

“离开？”那扭曲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嘲弄，“吾乃神之意志……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倒是你……‘守护者’……你的成长……令人……惊讶……也令人……不安……”

隼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覆盖着结晶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五指张开，指尖萦绕起危险的紫色电光，指向林风。但他的右手却死死攥成拳头，手臂上的肌肉因极度用力而虬结，仿佛在对抗着某种无形的束缚。

“他……不想……伤害你……”隼的嘴唇翕动，这一次，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属于他本人的、断断续续的意念，“快……走……”

林风心中一颤。隼的意识果然还在！他在与萨格拉斯的意志抗争！

“看到了吗？”萨格拉斯的声音再次占据主导，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渺小的意志……徒劳的抵抗……但正是这种……无谓的坚持……让这具容器……拥有了……更多的……研究价值……”

研究价值？林风瞬间联想到了“工厂”里那些扭曲的生物合成残骸。难道萨格拉斯，或者说，与萨格拉斯可能存在联系的“秩序之盾”，对隼这种被高等意志寄生的状态也感兴趣？！

这个念头让林风感到一阵恶寒。

“你……和壁垒里的……那些蠢货……有联系？”林风死死盯着隼，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能量波动中找出蛛丝马迹。

“联系？”萨格拉斯的声音似乎顿了顿，随即发出一种令人不适的、仿佛金属摩擦般的低笑，“卑微的蝼蚁……试图窃取神族之力……殊不知……他们的一切努力……终将成为……迎接吾主归来的……基石……包括……你……”

话音未落，隼那萦绕着紫电的左手猛地向前一探！一道凝练的、不再是试探性质的紫色能量箭矢，带着刺耳的尖啸，瞬间射向林风的眉心！这一击的速度和威力，远超之前在医疗区时的表现！

几乎在对方能量波动的瞬间，林风就已经做出了反应。他没有选择硬接，深知在状态不佳的情况下与这种本质极高的深渊能量正面对抗极为不智。

“地行·挪移！”

他脚下地面微不可察地一颤，身体如同失去了重量般，向侧后方平滑出数米，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能量箭矢的直线轨迹。

“嗤！”能量箭矢击中他原本身后的墙壁，无声无息地没入其中，只在墙面上留下一个边缘光滑、深不见底的小洞，洞口周围的混凝土呈现出被高度能量腐蚀后的琉璃状。

好可怕的穿透力和腐蚀性！

林风眼神凝重，不敢有丝毫怠慢。隼（或者说萨格拉斯）在一击不中后，并未停歇，那僵硬的身体爆发出与其姿态不符的惊人速度，双足蹬地，如同鬼魅般贴身靠近，覆盖着紫晶的右手并指如刀，直插林风的心脏！指尖未至，那冰冷的杀意和能量压迫感已让人呼吸停滞。

近身战！

林风瞳孔一缩，深知绝不能被那蕴含着萨格拉斯意志和深渊能量的手刀击中。他体内地脉能量狂涌，不再追求术法的华丽，而是将“沉重”与“凝实”的意境灌注于双臂。

“地脉·铁山靠！”

他沉肩坠肘，不闪不避，反而迎着隼的手刀，用包裹着浓郁土黄色光芒的肩膀狠狠撞了上去！这一下，蕴含了他对大地之力“不动”与“承载”的理解，看似笨拙，实则蕴含着崩山裂石的巨力！

“嘭！！！”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肉体撞击声在石屋内炸响！仿佛两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迎头相撞！

林风浑身剧震，感觉像是撞在了一座覆盖着坚冰的铁山上，肩膀处传来骨骼欲裂的痛楚，气血一阵翻腾，脚下“蹬蹬蹬”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而隼也同样不好受。他那一往无前的手刀被林风这蕴含地脉厚重之力的一靠硬生生截停，反震之力让他手臂上的紫色结晶都发出了细微的“咔嚓”声，身体向后踉跄了一步，眼中那混沌的紫芒剧烈地闪烁了一下，似乎林风的力量也冲击到了其内部不稳定的平衡。

“呃……！”一声压抑的、带着痛苦的闷哼从隼的喉咙里溢出，这声音更接近他本人。

“隼！坚持住！”林风趁机低吼，试图唤醒对方更多的自主意识。

然而，萨格拉斯的意志显然更加强大。那混沌的紫芒迅速稳定下来，甚至变得更加冰冷和暴戾。“无用的……呼唤……这具身体……以及其中的秘密……都将归于……深渊……”

隼的双手同时抬起，十指张开，掌心相对，一个高度压缩的、内部仿佛有无数怨魂哀嚎的暗紫色能量球开始迅速凝聚！整个石屋内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毁灭气息！

不能让他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