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双面戏剧（2/2）

“谢、谢谢您，先生！您真是好人！”伽容站稳后，立刻收回手，再次鞠躬，声音依旧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

然后飞快地捡起地上的木棍，抱在怀里，头也不回地、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般，踉跄着跑开了，很快消失在下一个街角的阴影里。

男人直起身，看着小家伙消失的方向，脸上那抹温和的笑意并未散去，反而更深了些，只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反而掠过一丝极感兴趣的、如同发现新奇玩具般的戏谑光芒。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普通工人服装、气息却异常精悍的男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微微躬身，低声道：“大人，风雪大了，我们回安全屋吗？”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他慢条斯理地拂过大衣刚才被伽容撞到的地方，仿佛在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他的目光依旧望着伽容消失的街角，眼中带着玩味。

“暂时不要。”他声音慵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我刚刚……遇到了一只胆子很大的小猫。”

旁边的下属闻言，眼神微凛，立刻更加恭敬地低下头：“是，马尔贝克大人。”

他不再多问，只是沉默地退后半步，重新融入阴影，如同最忠诚的影子。

……

而另一边，刚刚转过街角的伽容，几乎是瞬间就挺直了原本佝偻畏缩的背脊。

脸上那惊恐无助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截然不符的冰冷和锐利。

那双蓝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一丝泪光和害怕，只有冷静，以及……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飞快地钻进一个更加阴暗、堆满废弃杂物的死角，警惕地看了看身后，确认无人跟踪。然后，他松开了始终紧紧攥着的右手。

在他的手心里，赫然躺着一个皮质柔软、做工精良的黑色钱包。

正是刚才他“惊慌”跌倒，借着搭手站起来的瞬间，以令人难以置信的灵巧和速度，从那个名叫马尔贝克的男人大衣内侧口袋里顺出来的。

他屏住呼吸，迅速打开钱包。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当看到里面厚厚一叠各种面额的、崭新的纸币，以及几张他看不懂的、印着外国银行的卡片时，他的心脏还是剧烈地跳动起来。

这么多钱！足够买很多很多药，还有食物！哥哥有救了！

巨大的狂喜冲击着他，但他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他将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塞进自己破旧棉衣最内侧、缝死的暗袋里，然后把空钱包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堆深处。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将那根木棍重新抱好，再次走出了死角。

他的目标明确，步伐坚定，朝着记忆中附近唯一一家可能还营业的药房方向快步走去。瘦小的身影在风雪中，如同一只刚刚完成了一次冒险狩猎、正叼着战利品归巢的幼兽。

风雪依旧呼啸，掩盖了踪迹与心跳。

街角的这边，是演技精湛、成功得手后为生存而奔波的“小猫”。

街角的那边，是洞若观火、对这场意外邂逅产生了浓厚兴趣的“捕猎者”。

一场无声的较量在雪夜中展开。

马尔贝克黑色的眼眸中，兴味盎然，他很期待，这只“小猫”带来的变数，或许能为他在这个无聊据点停留的时光，增添不少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