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剿灭陈祖义(1/2)
他这话一出口,身后的海盗们都低下头,有人暗暗攥紧了拳头。
郑和放下茶杯,脸色没变,眼神却严肃起来:
“陈头领,海禁是朝廷定下的规矩,为的是清除倭寇海盗,保护沿海百姓。要是放任不管,受害的还是老百姓。”
“保护百姓?”
陈祖义冷笑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荒唐话,
“饿着肚子谈保护?郑公公,您坐在宝船上,没见过岸上人饿得换孩子吃吧?我们不想当良民?是朝廷不给我们活路!”
他往前迈了一步,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愤怒:
“我们就是想吃饱饭!就这么难吗?朝廷张口闭口说我们是盗是匪,可这盗匪的名声,又是谁逼出来的?”
郑和沉默了片刻,厅内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民生多艰,朝廷亦知。然,纲纪国法不可废。陈头领若真为部下谋生路,何不率众归顺,朝廷自有安置。似如今这般劫掠商旅、为祸海上,终非长久之计,亦只会让更多沿海百姓受战乱之苦。”
“归顺?”
陈祖义像是被刺痛了,他猛地挥手,“说的轻巧!归顺了,兄弟们就能有活路了?还不是任人拿捏!郑公公,您这趟下来,除了宣扬国威,怕不是也冲着那‘菩提金’来的吧?”
他话锋突然一转,眼中精光一闪,试图找回主动权,
“陛下想要佛门圣物,可那炼制秘方,早就失传了!您这西洋,怕是白下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寨外突然传来“轰”一声巨响,紧接着,喊杀声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宴席上的“和气”瞬间被撕得粉碎。
陈祖义脸色骤变,惊怒交加地瞪向郑和:
“你?!”
郑和已然起身,从容拂了拂衣袖,方才谈论民生国策时的沉静已然被沙场统帅的冷峻所取代:
“陈头领,看来你选的,终究是条绝路。”
张通早已拔刀出鞘,一步挡在郑和身前,厉声喝道:
“保护公公!”
郑和厉声喝道:
擒贼先擒王!
张通一个箭步上前,与陈祖义缠斗在一起。
寨外,王景弘率领的水师也开始进攻,炮声震天。
这一战直打到天明。
最终,陈祖义被生擒,他的海盗团伙土崩瓦解。
剿灭了陈祖义,水寨里一片狼藉。
海盗们抢来的东西乱七八糟堆在几个大木箱里。
郑和吩咐下去,仔细清点,看看有没有要紧物件。
林承启也跟着帮忙。他在一个角落翻出几样零碎东西。
头一样是本残破的航海日志,泡过水,字迹糊了大半。
他凑到亮光底下,眯着眼仔细辨认,嘴里念念有词:
“……三十三天顺风后,遇十二岛礁如犬牙,左转,可抵佛国圣地……”
他心里一动,这像是条密路。
接着,他摸到一块沉甸甸的令牌。
这令牌颜色暗紫,入手冰凉,对着光看,隐隐有层哑光流转。
令牌上还刻着个古怪的图案,半佛半魔的神像,手里托着个钵盂。
他赶紧把令牌揣进怀里,这东西可不能让别人胡乱拿走。
最后是张泛黄的残页,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
“……铅汞相抱,其色近紫,然性不稳,须得佛国真土点化方成真金!”
林承启盯着“真金”两个字,眼睛发亮,这莫非说的是菩提金的炼制诀窍?
他不敢耽搁,拿着这几样东西去找郑和。
郑和看了看,吩咐道:
“航海图和水路标记交给王景弘参详。这令牌和残页,你拿去让马通事瞧瞧,他见识广,或许认得。”
马欢正在舱房里整理这一路见闻。
林承启把东西递过去,马欢接过令牌,掂了掂,又仔细看那图案,沉吟道:
“这神像,像是南洋一带密教供奉的。”
他又拿起残页看了看,
“铅汞合炼,色近于紫,这说的是普金。只是不成器,需要佛国圣地的一种特殊泥土来‘点化’,才能成就真正的‘菩提金’。”
他捻着胡须,“锡兰国,佛寺极多,或许那里藏着这等冶铁的秘术……”
得了这些线索,林承启心里像有只猫在抓。
他揣着令牌和残页回到自己狭小的舱位,关上门,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林大哥,”
脑海里,小林子怯怯的声音响起,“我们是不是……找到宝贝了?”
“算是吧,”
林承启在心里回应,摩挲着那块冰凉的令牌,“不过麻烦也来了。这东西牵扯太大,姚少师、郑公公,都盯着呢。”
“那……那我们怎么办?”小林子更害怕了。
“怕什么,”
林承启对着铜镜挤眉弄眼。
镜中映出的是他穿越后附身的这个小太监的脸,清秀中带着几分稚气,与他原本的样貌有七八分相似。
“车到山前必有路!等小爷我参透这令牌和残页的秘密,说不定……”
他没说下去,眼前浮现的却是无尘清冷俊俏的面容。
“喂,小林子,”
他对着镜子小声说,“昨儿你抖什么抖?差点露馅知道不?”
镜中的影像似乎扭曲了一瞬,一个怯懦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对、对不起...但是我...他好害怕...”
林承启翻了个白眼:
“怕个屁!我现在就是你的护身符!”
他压低声音,“听着,你再这样一惊一乍的,我就...我就三天不吃饭!饿死咱俩!”
这个威胁显然起了作用。
小太监的意识立刻安静下来。
林承启满意地点点头,吹灭油灯,躺在了吊床上。
黑暗中,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神秘的令牌。
船队在旧港休整了三日,补充了淡水和食物。
海风带着腥气,旧港在夜色里安静下来。
宝船像累坏的大兽,趴在黑沉沉的水面上。
旗舰“清和号”甲板,灯笼光昏黄,照着几个刚打完仗的人。
李参将把带血的刀塞回鞘,一屁股坐在缆绳堆上,摘下头盔,头发都汗湿了。
他抓起水囊灌了几口,抹把嘴,对旁边擦短铳的王景弘和看笔记的马欢抱怨:
“跟着郑公砍海盗,我老李没二话!可这算什么事?打完仗不往前开,天天在河边筛沙子、林子里找石头、炼些铜疙瘩!咱们是水师,又不是矿工!”
王景弘擦枪的手没停,头也不抬:
“李将军,少安毋躁。陛下旨意深远,郑公担子重。迎佛牙是为安抚各国,也安陛下的心。找那些材料,是为金陵大水后的法事,镇抚些不干净的东西。咱们办好差就是,分什么水上岸上?”
马欢合上笔记,推推眼镜:
“王将军说得对。锡兰是佛国,若有真金铸钵供奉佛牙,是大功德。这不是小事。”
“功德?”
李参皱紧眉,“我就知道太平才好!又是佛牙又是金钵的…”
他烦躁地抓抓头,不说话了。
旁边看星象的火长陈瑄插嘴,闽南口音重:
“李头儿,我们疍家三代在海上,见过太多被逼当海盗的。陈祖义死前喊‘海禁锁岸,不断生路,谁愿为盗?’要是找佛牙真能换来海路大开,让我堂堂正正做生意…这沙子我去筛!”
他摸着牵星板,眼里有光。
这话让大家都沉默了。
船舱另一边,林承启可没听见这些。
他兴冲冲找到无尘。
“无尘姐姐!看我找到什么!”
他掏出紫令牌,还有那张残页。
“令牌是紫铜的!纸上写‘铅汞相抱,色近紫’,跟我瞎鼓捣的差不多!但说‘性不稳,须佛国真土点化’…佛国真土是啥?”
无尘先看令牌。
她手指抚过上面半佛半魔的刻像,在钵盂图案上停住,想了会儿。
林承启蹲在旁边,眼巴巴望着她。
“你怎么鼓捣的?”她问。
林承启来劲了,连说带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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