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黎明前的黑暗（1/2）

l城的深夜，露水已经沉了下来，打在训练场的黄沙上，泛着一层细密的凉。朱十三站在窗边，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温度，方才给小瑾发消息时那点转瞬即逝的柔和，早已被眼底的冷意覆盖。瑞士苏黎世、周五晚八点、秘密据点……这些关键词在他脑海里反复盘旋，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细细剖开罗斯家族看似坚固的外壳，寻找着最致命的缺口。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连日来的布局让神经始终紧绷，连呼吸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小张那边要盯紧资金操盘，青锋去瑞士查据点，刀疤脸和石锤守着巴黎的俘虏，每一环都不能出纰漏——罗斯家族既然能屹立几百年，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们现在失去了克劳德和汉森，又丢了关键账本，接下来必然会用最狠的手段反扑，要么抢回人、毁掉证据，要么直接切断朱十三这边的人手，让这场博弈彻底断链。

“叩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节奏很轻，却带着几分犹豫。朱十三不用猜，也知道是小瑾。他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门时，果然看到小姑娘站在门外，手里攥着一个保温桶，肩膀上落了点露水，头发丝也沾着潮气，眼神里带着几分忐忑，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担忧。

“十三哥，我……我煮了点姜茶，还有你爱吃的牛肉丸，你还没吃饭吧？”小瑾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打扰到他，说话时还下意识看了眼他的脸色，“我看你办公室灯还亮着，就想着给你送过来，要是你忙，我放这就走。”

朱十三看着她冻得微红的指尖，还有保温桶上凝结的水珠，目光深邃如刀，却没像往常那样冷硬拒绝，只是侧身让开位置：“进来。”

小瑾眼睛亮了亮，连忙走进办公室，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姜茶的热气立刻冒了出来，混着牛肉丸的香气，驱散了办公室里大半的冷意。她拿起一个干净的碗，盛了半碗姜茶，又夹了几个牛肉丸，递到朱十三面前：“姜茶放了点红枣，不辣，你喝点暖暖胃，牛肉丸是我照着阿姨教的方法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朱十三接过碗，指尖碰到碗沿的温度，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很少吃别人做的东西，这些年在刀光剑影里过来，早就习惯了生冷的快餐和压缩饼干，这样带着烟火气的食物，反而让他有些不适应。他低头喝了一口姜茶，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到了胃里，连紧绷的神经都松了一丝。

“味道不错。”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却还是夹起一个牛肉丸，慢慢嚼着。

小瑾坐在一旁，看着他吃，心里的忐忑渐渐散去，忍不住小声问：“十三哥，小张那边审问完了，是不是接下来就要动手了？”

朱十三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她，目光深邃如刀，刚好撞进她满是担忧的眼眸里。他知道小瑾一直在关注欧洲的事，也知道她心里藏着的想法——想变强，想跟着他一起面对危险，这份心意，他比谁都清楚，可也正是因为清楚，才不能让她冒险。

“周五晚上动手，先切断罗斯能源的资金链。”他没有隐瞒，却也没多说危险，“青锋去瑞士查秘密据点，刀疤脸和石锤守着巴黎，不会出事。”

“可是瑞士那边，只有青锋哥带十个人，会不会太少了？”小瑾皱起眉，声音里的担忧更浓了，“罗斯家族肯定会派人守着秘密据点，万一青锋哥遇到埋伏，怎么办？还有周五动手，他们会不会猜到我们要切断资金链，提前设套？”

朱十三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这小姑娘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连刀都握不稳的孩子了，她不仅在练刀上用心，还学会了思考局势，学会了为身边的人担心。

“人多了容易打草惊蛇。”他放下碗，耐心解释了一句，“青锋的身手，十个人足够他查探据点位置，真要动手，我会再派支援；至于周五的资金链，我早就料到他们会设套，小张那边已经准备了三套备用方案，就算第一套被识破，也能立刻换方案，不会让他们得逞。”

小瑾点点头，心里的石头落了些，却还是忍不住说：“十三哥，我……我想跟青锋哥一起去瑞士，或者周五的时候，帮小张哥打打下手，我现在已经能把气劲沉到脚底了，劈木桩也很准，不会拖后腿的。”

她说这话时，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期待，还有一丝紧张，生怕朱十三拒绝。这些天的训练，她拼尽全力，就是想能帮上一点忙，而不是每次都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朱十三和兄弟们去面对危险，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朱十三沉默了。他看着小瑾眼底的光，那光是对变强的渴望，是对他的信任，他要是直接拒绝，肯定会让这小姑娘难过。可瑞士和周五的局，都藏着致命的危险，他不能让小瑾置身其中——他答应过她的父母，要好好保护她，更不想看到她受到一点伤害。

“不行。”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语气比之前冷了些，目光深邃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留在l城，继续练心法和刀法，这就是你现在该做的事。瑞士和巴黎的事，有我和兄弟们在，不用你插手。”

小瑾脸上的期待瞬间垮了下来，眼里的光也暗了些，她咬了咬唇，小声说：“我只是想帮你，不想一直站在你身后，看着你一个人扛着……”

“我不需要你帮我扛。”朱十三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你只要好好活着，好好变强，等这场博弈结束，有的是你施展的机会。现在，听话，留在l城。”

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带着点不容反驳，却又藏着一丝担忧。小瑾看着他深邃如刀的眼眸，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让自己冒险，心里的酸涩渐渐散去，只剩下满满的暖意。她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我听十三哥的，留在l城好好练刀，等你回来。”

朱十三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心里的愧疚又多了些。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动作很轻，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早点回去休息，伤口别碰水，明天我陪你练心法。”

小瑾的耳尖瞬间红了，连忙点头，收拾好保温桶，跟朱十三说了声“十三哥晚安”，就快步走出了办公室。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朱十三才重新走回窗边，拿起手机，给青锋发了一条消息：“去瑞士路上，务必小心，罗斯家族可能已经收到消息，会在半路设伏，遇到情况，优先自保，据点位置可以慢慢查，不用急。”

发送完消息，他又给小张发了一条：“周五动手前，再确认一遍三套备用方案，尤其是瑞士银行那边的对接人，别出问题，另外，让公关团队准备好，一旦资金链被切断，立刻把罗斯能源非法资金往来的证据发给欧洲媒体，彻底打乱他们的阵脚。”

处理完这些事，已是凌晨两点。朱十三靠在椅子上，闭上眼，脑海里却依旧在推演周五的局势——罗斯家族会怎么设伏？是在资金调度的节点上动手，还是直接派人袭击操盘室？瑞士的秘密据点，除了账本，会不会还有其他埋伏？每一个可能出现的问题，他都要提前想到，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

与此同时，欧洲瑞士苏黎世的机场，青锋带着十名天罡成员，刚走出机场。夜色下的苏黎世，比巴黎更安静，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灯光在路面上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影。青锋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从巴黎出发前，他就收到了朱十三的消息，知道罗斯家族可能会在半路设伏，所以一路上，他都格外小心，换了三次航班，就是为了避开可能的追踪。

“青锋哥，我们先去酒店落脚，还是直接去郊外查据点？”身边的一名天罡成员小声问，语气里带着几分紧张，却依旧保持着警惕。

青锋摇摇头，压低声音：“先去酒店，别急着查据点。罗斯家族肯定知道克劳德招了，会在郊外布防，我们现在过去，就是自投罗网。先找个地方落脚，白天再乔装成游客，去郊外探探情况，慢慢摸清楚据点的具体位置。”

“明白！”那名成员立刻点头。

一行人刚走到机场门口，准备打车，青锋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冷了下来。他感觉到，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正落在他们身上，而且这些目光的主人，脚步很轻，呼吸均匀，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跟暗影盟的人，手法很像。

“小心，有人跟着我们。”青锋压低声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长剑，“一会儿打车的时候，故意分散走，引他们出来，别在机场门口动手，免得惊动警察。”

“是！”十名成员立刻会意，故意分成三拨，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五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也分成三拨，跟了上去，脚步很快，眼神里满是杀气。

青锋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早就料到罗斯家族会来这一手，只是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自己刚到苏黎世，就被盯上了。他朝着其中一拨跟踪者的方向走去，故意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小巷里没有路灯，只有两侧建筑窗户里透出来的微弱灯光，地面上还积着一些雨水，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

跟踪他的两个男人，见状立刻跟了进去，手里悄悄掏出了短刀，眼神凶狠。走到小巷深处，青锋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们，语气冰冷：“别躲了，出来吧。”

那两个男人也不再掩饰，快步走到青锋面前，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冷笑一声：“青锋，没想到你这么聪明，还能发现我们。不过，既然发现了，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条小巷——罗斯大人说了，要你的命，给克劳德和汉森报仇！”

“就凭你们两个？”青锋的眼神更冷了，手从腰间抽出长剑，剑刃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一丝冰冷的寒光，“罗斯家族没人了吗？派两个废物来送死。”

“找死！”高个子男人怒吼一声，拿着短刀，朝着青锋的胸口刺去。另一个矮个子男人也立刻跟上，短刀朝着青锋的后背划去，两人配合默契，显然是经常一起执行任务的杀手。

青锋却丝毫不慌，侧身避开高个子男人的短刀，同时长剑一挥，朝着矮个子男人的手臂砍去。矮个子男人没来得及躲，手臂瞬间被砍断，鲜血喷溅在地上，混着雨水，染红了一片。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抱着断肢，疼得浑身发抖。

高个子男人看到这一幕，眼神里满是恐惧，却还是硬着头皮，再次朝着青锋扑去。青锋眼神一冷，长剑一挑，打掉了他手里的短刀，随即一脚踹在他的胸口，高个子男人被踹得后退几步，撞在墙上，口吐鲜血。没等他反应过来，青锋已经冲了上去，长剑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鲜血顺着剑刃流下来，滴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高个子男人的身体慢慢软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甘。青锋拔出长剑，甩了甩剑上的鲜血，眼神冷得像冰。他走到矮个子男人面前，长剑抵在他的喉咙上，语气冰冷：“说，是谁派你们来的？罗斯家族在苏黎世的秘密据点，具体位置在哪？”

矮个子男人疼得浑身发抖，看着抵在喉咙上的剑，眼神里满是恐惧，连忙说：“是……是罗斯家族的管家，汉克派我们来的！他说，只要杀了你，就能拿到一大笔钱！至于秘密据点，我……我不知道具体位置，只知道在苏黎世郊外的森林里，有一个废弃的古堡，据点就在古堡的地下室里，而且……而且汉克带了五十名私兵，还有二十名暗影盟的杀手，守在古堡里，就等着你们来！”

“废弃古堡？”青锋皱起眉，又问，“汉克有没有说，古堡的地下室，需要什么密码才能进去？”

“没……没说，我只是个小杀手，汉克不会跟我说这么多的！”矮个子男人哭着说，“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跟罗斯家族混了，再也不敢来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