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小瑾开枪（1/2）

救护车的鸣笛声再次划破雨幕，比来时更显急促。朱十三靠在担架上，胸口的纱布又换了两层，鲜血仍在隐隐渗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部的伤口，疼得他牙关紧咬，冷汗混着雨水，顺着鬓角往下淌。可他的手，却始终伸着，直到小瑾扑到担架边，紧紧握住他的指尖，才微微松了些力道。

“十三哥，你别睡，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小瑾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混着雨水，砸在朱十三的手背上，冰凉又滚烫。她的手腕刚重新包扎过，纱布裹得紧紧的，可因为用力抓着朱十三，又渗出了一点红，“我错了，我不该乱跑，不该让你为了救我冒险，你醒着，别睡，好不好？”

朱十三勉强睁开眼，视线还带着几分模糊，却精准地落在小瑾的脸上。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湿透的头发，还有手腕上渗血的纱布，心里像被钝刀割着，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尽全力，轻轻捏了捏小瑾的指尖，声音微弱得几乎被救护车的鸣笛声盖住：“没……没事，哥不怪你……别哭，丑……”

这话让小瑾的眼泪掉得更凶，却又忍不住破涕为笑，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把脸贴在朱十三的手背上：“我不丑，等你好了，我给你做山药粥，做你爱吃的三明治，还陪你练刀，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好……”朱十三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皮也越来越沉，胸口的疼让他几乎撑不住，可握着小瑾的手，却始终没松——他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醒不过来，再也看不到眼前这个哭哭笑笑的小姑娘。

青锋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紧握的手，悄悄别过脸，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小张把莱恩的尸体和“黑鹰会”残余的人交给了巴黎警方，也赶了过来，手里拿着那个刻着黑鹰的徽章，语气凝重：“十三哥，警方那边问了，‘黑鹰会’还有几个小据点没清完，不过核心成员都死了，黄金的话，莱恩的手下招了，藏在码头附近的一个废弃冷库，我已经派兄弟去守着了，等你稳定了，我们再去清点。”

朱十三没力气回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小张手里的徽章，又落回小瑾脸上，眼神渐渐柔和下来，最终还是抵不住剧痛和疲惫，昏了过去，只是握着小瑾的手，依旧攥得很紧。

再次醒来时，朱十三已经回到了医院的icu，窗外的雨停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他的手背上，暖融融的。呼吸机已经撤了，胸口的疼好了些，不再是之前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只是每动一下，还是会牵扯着伤口。

他动了动手指，立刻就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小手握住了他，熟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缓缓睁开眼，就看到小瑾坐在床边，趴在病床上睡着了，头发还带着几分潮气，额前的碎发贴在皮肤上，长长的睫毛垂着，像只累坏了的小猫。

朱十三的目光落在小瑾的手腕上，纱布已经换了新的，没有再渗血，他心里稍稍松了些，想抬手摸一摸小瑾的头，却刚一动，胸口就传来一阵疼，他闷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还是把小瑾吵醒了。

“十三哥！你醒了！”小瑾立刻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却连忙用袖子擦掉，“你感觉怎么样？疼不疼？我去叫医生！”

“别去……”朱十三拉住她，声音还有些沙哑，“不疼，再陪我坐会儿。”

小瑾立刻坐回来，重新握住朱十三的手，把脸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胸口：“真的不疼吗？医生说你肺部被刺中了，要好好养着，不能乱动，也不能说话太多。”

“嗯，听你的。”朱十三笑了笑，目光落在小瑾的指尖，看到她指腹上的针孔还没消，心里又暖又疼，“手还疼吗？上次缝衣服扎的。”

小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之前缝风衣的事，连忙把手藏到身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早不疼了，那点小伤不算什么，比你这伤轻多了。对了，你的风衣我还收着呢，等你好了，穿给我看看，看看我缝的破口，是不是还挺好看的。”

“好看，怎么都好看。”朱十三的语气满是真诚，目光所到之处深邃如刀，却裹着化不开的暖意——以前他觉得，风衣是用来挡刀、挡寒的，可现在才知道，风衣上那歪歪扭扭的针脚，才是最暖的铠甲。

两人正说着，青锋和小张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和一叠资料。看到朱十三醒了，青锋立刻笑了：“十三哥，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小瑾这三天几乎没合眼，天天守在这儿。”

小瑾立刻瞪了青锋一眼，小声说：“我没有，我有睡觉的，就是……就是睡得少了点。”

朱十三看着小瑾泛红的眼底，心里满是心疼，拉了拉她的手：“以后不许这样了，你要是累垮了，哥会担心的。”

“知道啦！”小瑾用力点头，接过青锋手里的保温桶，“对了，我给你熬了山药粥，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我熬了好久，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她小心翼翼地盛了一勺粥，吹凉了，才递到朱十三嘴边。朱十三张了张嘴，粥的温度刚好，带着淡淡的山药香，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他心里都热了。他点了点头：“好吃，比以前的还好吃。”

小瑾听到这话，眼睛更亮了，又盛了一勺，慢慢喂他。青锋和小张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松了口气，小张把资料递过来：“十三哥，这是黄金的清点报告，莱恩藏在冷库里的黄金，一点都没少，还有摩根之前转移的一批，我们也找到了，都已经安排人运去安全的地方了。另外，‘黑鹰会’的几个小据点，我们也清完了，没留下活口，不会再有人找我们麻烦了。”

朱十三喝了几口粥，力气好了些，接过资料，翻了几页，目光扫过上面的数字，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了，黄金一定要守好，别再出岔子。还有，之前受伤的兄弟，医药费和抚恤金都给足，家人有需要的，也一并照顾好，不能让兄弟白流血。”

“放心吧十三哥，都安排好了，受伤的兄弟恢复得也不错，就是之前在拉各斯被偷袭的那个，手臂伤得重点，还在养着，他说等你好了，要跟你喝一杯。”小张笑着说。

朱十三点了点头，刚要说话，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疼，他皱了皱眉，小瑾立刻停下喂粥的手，担忧地说：“是不是疼了？那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粥我先放着，等你想吃了再喂你。”

“没事，歇会儿就好。”朱十三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莱恩死了，“黑鹰会”也散了，摩根、格雷、洛克都被抓了，黄金也找回来了，按理说，一切都该结束了，可他总觉得，心里还有点不安，像是有什么事没解决，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他睁开眼，看向青锋：“青锋，皮埃尔那个内鬼，死后有没有查到什么异常？还有摩根，他之前跟‘黑鹰会’合作过，除了莱恩，有没有其他联系？”

青锋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皮埃尔死后，我们查了他的住处，没什么异常，就一些现金和摩根给的好处；摩根那边，我们也审了，他说跟‘黑鹰会’就合作过一次，后来反目了，没其他联系。怎么了十三哥，你觉得有问题？”

朱十三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窗外的阳光，目光所到之处深邃如刀：“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太顺利了，莱恩死得太快，‘黑鹰会’散得也太容易，总觉得背后还有人在盯着我们，只是没露面。”

小张也皱起了眉：“不会吧十三哥，我们都查遍了，‘黑鹰会’的核心成员都死了，剩下的都是些小喽啰，翻不起什么浪，摩根和格雷也审了好几次，没什么新消息，洛克更是吓得不敢说话，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朱十三没说话，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这次的事，从摩根设局，到格雷、洛克联手，再到“黑鹰会”抢黄金，像是有人在背后推着走，把他们一步步引到这个局里，现在看似赢了，可说不定，只是另一个局的开始。

“再查一遍。”朱十三的语气坚定，“皮埃尔的住处再仔细搜，尤其是隐蔽的地方；摩根和格雷那边，换个人审，别用之前的方法，看看能不能问出点新东西；还有，查一下‘黑鹰会’之前的合作对象，除了摩根，有没有跟其他地下组织联系，一定要查仔细，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明白！十三哥，我这就去安排！”小张立刻点头，拿起资料，转身走了出去。

青锋看着朱十三，也明白了他的顾虑：“十三哥，你放心，我会盯着的，要是真有背后的人，我们一定能查出来，不会让他有机会找我们麻烦，更不会让小瑾出事。”

朱十三点了点头，看向小瑾，她正小心翼翼地收拾着保温桶，眼神里满是担忧。他拉了拉她的手：“别担心，就是多查一遍，确保安全，没什么大事。”

“我知道，可我还是怕……”小瑾的声音低了些，“之前摩根抓我，莱恩也抓我，我不怕自己出事，我就怕他们用我威胁你，让你受伤，十三哥，我不想再成为你的累赘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朱十三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累赘，你是我必须要保护的人，是我活着回去的理由。以前，都是我保护你，等你以后变强了，说不定还能保护我呢，怎么会是累赘？”

小瑾抬起头，看着朱十三坚定的眼神，心里暖暖的，用力点头：“嗯！我会好好练刀，好好学开枪，以后我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伤了！”

接下来的几天，朱十三就在医院养伤，小瑾天天守在他身边，喂他吃饭、帮他擦脸、陪他说话，偶尔还会给他讲酒庄里的事，说护卫们最近都在练拳，说厨房的师傅新学了一道菜，等他好了就做给他吃。

青锋和小张也没闲着，按照朱十三的吩咐，重新调查皮埃尔、摩根和“黑鹰会”，可查了几天，还是没什么新发现，皮埃尔的住处没找到隐蔽的东西，摩根和格雷一口咬定没其他事，“黑鹰会”的合作对象也只有摩根一个。

这天下午，小瑾出去给朱十三买水果，青锋和小张来医院看他，脸色都不太好。朱十三见他们这样，心里一沉：“怎么了？查到什么了？”

“不是查到什么，是出了点事。”青锋皱着眉，递过来一张照片，“我们派去守黄金的兄弟，刚才传来消息，黄金没事，但是守在那里的两个兄弟，被人杀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只有这个。”

朱十三接过照片，照片里的地上，放着一枚小小的银色徽章，上面刻着一朵黑色的玫瑰，看起来格外诡异。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不是“黑鹰会”的徽章，也不是摩根、格雷那边的标志，显然是另一个组织的人干的！

“查到这个徽章是什么组织的吗？”朱十三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目光落在照片上的徽章，目光所到之处深邃如刀——果然，背后还有人！之前的不安，不是错觉！

“还没查到，这个徽章从来没见过，欧洲的地下组织我们都查遍了，没哪个组织用这个标志。”小张的语气里满是担忧，“而且，杀了我们兄弟的人，手法很干净，没留下指纹，没留下脚印，甚至没留下弹壳，显然是个高手，比莱恩还难对付。”

朱十三握着照片，手指微微用力，照片的边角被他捏得发皱。他的脑海里飞速运转——这个新组织的人，为什么要杀他的兄弟？是为了黄金，还是为了警告他？如果是为了黄金，为什么不抢黄金，只杀人？如果是为了警告他，又想警告他什么？

“再查，不管这个徽章是什么组织的，一定要查到！”朱十三的语气坚定，“另外，守黄金的兄弟，再加派一倍人手，都选精锐，让他们小心点，别再出事。还有，酒庄那边，也再加派护卫，一定要保护好小瑾，不能让她出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