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东守西望暗潮生（2/2）

黑石部落的一支由二十名精锐战士组成的队伍，在一个名叫“烈”的头领带领下（正是上次“岩”他们遇到的那个），正朝着磐石聚落的方向而来！他们的速度不快，似乎并不刻意隐藏行踪，队伍中还跟着几个像是工匠模样的人，带着一些工具和……一口看起来沉甸甸的箱子。

是善意来访，还是武力威慑？或者……是发现了“岩”他们上次潜入的痕迹，前来问罪？

聚落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关闭大门！战堂上围墙！弓箭手准备！”“狩”立刻下达指令，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张炁却抬手制止了他：“先不要表现出敌意。‘烈’此人，据‘岩’所说，虽骄傲，但并非毫无理智。他们人数不多，还带着工匠和箱子，不像是来突袭的。”

他登上围墙，远远望去。果然，那支黑石队伍在距离聚落约一里外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似乎也在观察。为首的“烈”身材异常魁梧，穿着镶嵌黑色金属片的皮甲，手持一柄巨大的黑铁战斧，气势彪悍。

双方隔着空旷地带，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和对峙。

终于，“烈”独自一人，扛着战斧，大步向围墙走来，在箭矢射程外停住，用生硬却洪亮的声音喊话，配合着大幅度的肢体动作：

“磐石！的首领！出来！说话！”

张炁对“狩”点了点头，示意他稳住阵脚，自己则运起元炁，声音清晰地传了过去：“我就是磐石的首领，张炁。黑石部落的勇士‘烈’，你所为何来？”

烈的目光落在张炁身上，似乎有些惊讶於他的“瘦弱”，但很快被好奇取代：“你！就是那个，会用药丸和发光叶子的人？我们长老，对你们的东西，有点兴趣！”

他指了指身后那口箱子：“这里面，是十把最好的黑石匕首，还有一块‘黑铁’原石！我们长老说，换你们那种……吃了有劲的丸子，五十颗！还有那种，能治伤的发光叶子，二十张！”

交易？竟然真的是来交易？而且开口就是如此大的手笔！黑石匕首的锋利他们早已见识，那黑铁原石更是冶炼的极品材料！

但五十颗金髓丹和二十张愈合符，几乎是磐石目前库存的三分之一！

张炁心念电转。对方态度看似粗豪，实则精明。这既是一次交易试探，也是一次实力评估。答应得太痛快，会显得丹药符箓得来容易，被对方看轻后续压价；拒绝或还价太低，又可能激怒对方，甚至让对方认为磐石没有交易诚意或实力不济。

而且，对方选择在这个时机前来，恰好在他们刚经历一场恶战、显露疲态之时，是否别有用心？

“烈”勇士，你们的货物很珍贵。”张炁声音平稳，不卑不亢，“但我们的丹药和符箓，炼制极为不易，耗费巨大。五十颗丹药和二十张符箓，超出了我们的支付能力。”

他顿了顿，仔细观察着烈的反应，继续道：“我们最多可以提供二十颗丹药，十张符箓。并且，我们希望换取的不是成品匕首，而是……冶炼这种黑铁石的技术指导，哪怕只是最基础的鼓风技巧也行。”

烈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似乎对张炁的还价和附加条件很不满，瓮声瓮气道：“技术？那是火祝和工匠的命根子！不可能！三十颗丹药，十五张符箓，换匕首和原石！这是长老的底线！”

张炁心中冷笑，果然核心技术对方绝不会轻易泄露。他故作沉吟片刻，才缓缓道：“二十五颗丹药，十二张符箓。另外，作为友谊的象征，我们额外赠送三张可以驱散山林湿寒瘴气的‘辟邪符’给勇士你和你的队员。这是我们的最终报价。若不成，只好请勇士原物带回了。”

烈听到“辟邪符”，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常年在外狩猎巡逻，山林瘴气确实是个麻烦。他摸着下巴，故作纠结地思考了一会，又回头和同伴嘀咕了几句，最终才大手一挥：“好！磐石首领，你是个爽快人！成交！不过，我们要先验货！”

一场交易，就在这围墙内外，紧张而微妙的气氛中达成。

双方谨慎地交换了货物。烈对丹药和符箓的效果似乎颇为满意，尤其是那附加的辟邪符，反复看了好几遍。

交易完成，烈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扛着斧头，看似随意地打量着磐石的围墙和墙头上戒备的战士，特别是他们手中那些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武器，咧嘴笑道：“你们磐石，看起来也不错嘛。最近东边好像不太平？听说有讨厌的虫子闹得厉害？”

张炁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些许小麻烦，不足挂齿。不劳烈勇士费心。”

“哈哈，那就好。”烈大笑几声，眼神却意味深长，“我们黑石喜欢和强者做朋友。希望下次来，还能看到这么热闹的磐石聚落。”

说完，他不再多言，招呼着队伍，扛起换来的丹药符箓，转身离去。

望着黑石队伍远去的背影，张炁的脸色缓缓沉了下来。

烈最后那句话，无疑是警告，也是试探。黑石部落，显然一直关注着磐石，甚至可能知道他们刚刚经历了战斗。

东面的怪物威胁，西邻的虎视眈眈。

磐石聚落，正被两股巨大的暗流夹在中间，稍有不慎，便是倾覆之危。

必须更快，更强！张炁握紧了拳头，目光再次投向那静静悬浮的黑色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