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霜华初现，问剑将启（1/2）

张炁那平静却坚定的“我接了”三个字尚在剑冢荒原上回荡，麻衣老者古井无波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欣赏，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他正要开口，另一个清冷如冰泉击玉、却又带着一丝空灵韵味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守墓人爷爷，是何方道友莅临我这‘寂剑墟’，竟劳动您亲自接引？”

随着话音，一道素白身影，如同谪仙临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麻衣老者身侧。

来者是一名女子。她身着一袭不染尘埃的月白剑袍，身姿挺拔如青松傲雪，青丝仅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束起，余下如瀑垂落。她的容貌极美，却并非凰灵儿那种明艳灼人的风华，而是一种清冷到极致、仿佛万年雪山上孤绝绽放的冰莲，眉眼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疏离与淡淡的寂寥。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眸子，清澈如寒潭，目光扫过时，竟让人感觉如同被无形的剑锋掠过肌肤，带着洞彻虚妄的锐利。

她周身并无迫人的气势，却自然与这片天地间无处不在的锋锐剑意融为一体，仿佛她就是这剑冢、这青冥剑界的一部分。

麻衣老者——守墓人，见到此女，微微颔首，语气相较之前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温和：“凌霜丫头，你来了。是两位外界来的道友，欲行问剑之礼。”

名为凌霜的女子，目光先是落在张炁身上。当感受到张炁周身那与青冥剑界格格不入、却又深不可测，仿佛能包容化解她自然散发的剑意探查的混沌气息时，她那清冷的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讶异与……浓厚的兴趣。

“混沌气息？非仙非魔，非妖非佛……道友所修之道，倒是闻所未闻。”凌霜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多了几分探究，“能隔绝我之剑意感知，阁下是第一位。”

张炁迎着她那仿佛能剖析神魂的目光，神色不变，淡然道：“大道三千，各有其途。在下张炁，见过凌霜仙子。”

“张炁……”凌霜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要将其记住。她并未过多寒暄，目光转而投向张炁身旁的凰灵儿。

当看到凰灵儿那绝世的容颜与周身那即便刻意收敛、依旧煌煌如日的真凰气息时，凌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随即，那丝了然又被一种同为绝世女子、且道途截然不同的微妙审视所取代。

“真凰血脉，涅盘之火……至阳至刚，与我青冥剑道，倒是两个极端。”凌霜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那句“两个极端”，却隐隐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剑修的傲然。

凰灵儿本就因这女子突然出现，以及她对张炁流露出的兴趣而感到一丝莫名的不爽，此刻听到这隐含比较意味的话语，凤眸立刻微微眯起，那股天生的傲气被激发了出来。

她上前半步，与张炁并肩而立，赤金裙摆无风自动，尽管伤势未愈，但那属于太古神兽的尊贵气度却丝毫不减：“极端？大道至理，岂是简单的阴阳两极可以概括？涅盘超脱，焚尽业障，亦是通天之路！倒是你们剑修，一味追求锋锐毁灭，刚极易折的道理，莫非不懂？”

这话语带着明显的火药味，空气瞬间仿佛凝滞了几分，连周遭残剑的悲鸣似乎都低沉了下去。

守墓人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早已见怪不怪。

凌霜仙子闻言，非但没有动怒，那清冷的嘴角反而微微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让冰山消融的弧度，更显其容颜惊心动魄。她目光再次转向张炁，似乎完全无视了凰灵儿的挑衅，直接对张炁说道：

“张道友身负混沌大道，包容万象，想必对这‘万剑戮心’之苦，自有应对之法。凌霜拭目以待。”

她这话，看似是对张炁说的，但那语气和神态，分明透着一股“我只对你感兴趣”的意味，将一旁的凰灵儿晾在了一边。